大夏自郭太后垂帘听政,对女子的约束便越来越宽松,宫中有女官、酒楼有女掌柜,以行礼为例,从前女子常礼乃是深蹲,总要矮男子一头,而今常礼等同男子,鞠躬即可。
可是再开放,也容不得媒苟合。
即便是成了亲,夫妻也不允许这般幕天席地随心而做
隔壁接连几声“不要”之后,便进入忘我的两唇相依,其声似风浪拍岸,中有嘤咛。
此番这二人显然已入「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的难舍境界,得亏是朗朗乾坤,否则这架势必得要就地开弓。
天大地大,八卦最大。
长宁将心头事往旁一放,与彤玉互瞧一眼,眉毛一挑、唇角一弯,不约而同屏住呼吸,二人动作一致,捻起裙角、垫着脚尖,弓着背往前走了两步,又同时将脖子往前一伸。
“谁?!”
忽然一声尖叫。
四个人俱是吓了一跳。
长宁只来得及瞧见一片银星海棠的衣角,便立刻将脖子缩了回来,她很有自觉地将后背贴在石壁上,生怕被人发现。
“谁在那里?!”
有脚步声过来,似是望风的丫鬟往这边过来。
“喵呜”一声,狸奴解救了长宁。
是父亲的爱宠,平日便爱到处乱窜,因长得浑似煤球,偏四只爪子像穿了两双白靴,便得了个踏雪的名字。
它口中叼了一条锦鲤,从长宁脚边走过,嘴里乌鲁乌鲁,又跳了出去,到了隔壁忽然“嗷呜”一声,显然是挨了一脚。
男子笑一声:“原来是它。”
女子显然更紧张,“……二少爷大抵是走了,我得赶紧回去,免得被人发现。”
男子不依,“发现又如何?总归你是要嫁给我的。”
“我的爷,与你定亲的人,可不是奴家,你若倒时反悔,奴可怎么活?”
“那个粗鄙丑陋的武妇,哪比得上你?”
那两人又是一番亲热,男子才放女子离开。
“未免起疑,你先回去。”
小姐不探头,彤玉也不敢动,直等到隔壁完全没了声音,彤玉才敢小声开口:
“隔壁声音窸窸窣窣、模模糊糊的,奴婢一句话也没听清。”
她没听清,长宁却听得很清。
这对狗男女的声音,没有十碗孟婆汤,她怕是忘不掉了。
真是没想到,苏氏言传身教,她的侄女这么早就跟小爵爷勾搭在一起了。
就此番情形来看,或许落水失了名节,不单是苏氏的主意,这小爵爷也参与其中。
长宁反应了好一会儿,忽然意识到那狗东西口中「粗鄙丑陋的武妇」,说得可能是自己。
……呸!
“小姐,你说他们不会是偷了席上点心,躲在这里在这里分赃吧?”
“你就这点出息?”长宁侧脸望着彤玉,一本正经道,“说不准是偷了什么值钱玩意儿呢。”
彤玉恍然大悟,“嗯!!!不愧是小姐,奴婢方才还隐约听到‘你杵着我了’,想来是偷了宝石酒壶之类的,被壶嘴给戳到了。”
“……”
长宁抬起手,解释的话堵在喉间:她要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