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原本鲜白的汤此时也亮起了紫色的光亮,就像是中世纪女巫用坩埚熬制的魔法药水一般,颜色明亮且危险。
一个拉丁美洲衣着的男人警惕地看着维克多,“维克多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嘲讽我们吗?”
“并非如此。”维克多回答,“那块石头已经没有价值了。如果你们喜欢,就拿去吧。”
“没有价值?!”奥弗拉夫人用调羹将那块贤者之石从汤里捞出,紫色的亮光依旧那么耀眼。
出于本能,奥弗拉夫人顾不上仪态,立刻将那块贤者之石攥在手中。她的女儿在她身后连忙掏出手帕想要帮母亲擦干上面的汤汁,而她的母亲却死死攥紧贤者之石,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维克多先生,我记得当初内阁会议时,贤者之石本是透明的,对吗?”之前的那个印度夫人询问道。
“是的。”维克多说,“但是在神迹者的影响下,它已经完全觉醒了能力。最开始的那块或许品质不,但是此时的贤者之石更是卓越惊人。”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说它一点价值都没有?”奥弗拉夫人强耐惊喜地问。
维克多摊摊手道:“因为它不能永生不死。”
“什么?!”众人惊诧地看着他。奥弗拉夫人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维克多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红酒,把当初芙蕾雅说的每一句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现场的众人。对于所有人来说,这疑是当头一棒,更是给每一个人浇了一盆冷水。
西奥多不死心地问:“你怎么保证那个见鬼的女巫不是在骗你?”
奥弗拉夫人也高声迎合道:“是啊,她自己不就是永生不死……哦天呐等等,她至少快一百岁了吧。”
“如果你们愿意相信,那么你们自己吸收一下试试。”维克多冷漠地看着奥弗拉夫人,“当然,身体爆炸的时候不要弄脏我的地毯,血是很难洗掉的。”
“你……”奥弗拉夫人怒目圆睁,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看向了身后的女儿。
奥弗拉小姐一怔,措地看着母亲。
“奥弗拉夫人,你想独吞吗?!”那个东亚老人从椅子上站起,他如此一带头,其余许多人也都站了起来。
西奥多谨慎的把手伸到了身后,就连那个优雅得体的印度夫人达丽雅,也紧紧攥住了手里的餐刀。
奥弗拉夫人看向众人,强作鄙夷地问:“怎么了诸位?我现在还没做什么呢,就这么想杀了我吗?”
众人一言不吭,奥弗拉夫人继续追问:“还是说你们哪个老头老妪想先以身试宝,然后毙命当场?”
众人面面相觑,只好先奈坐下。奥弗拉夫人把那块贤者之石取出,咬牙丢还给了维克多。
紫色的贤者之石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曲线,然后被奥莉弗精准接住。
维克多奈地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们这些苟且偷生的老鼠的确谁都没有勇气做第一个勇士。我们齐聚一堂,却又各怀鬼胎。”
他的声音在宴会厅回响,却没有人应答。有必要牺牲自己然后成全别人吗?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很难。这不是义务,也不是他们每一个人应负的责任。
“我们都是神的门徒,都为了能够踏入神的国度费力终生。”维克多苦笑道,“如今我们已经拿到了所谓的钥匙,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打开大门。”
“那个女巫说,这块贤者之石只能让一个凡人短暂地成为神迹者吗?”西奥多皱眉道,“那么,他们又是怎么成为神迹者呢?而且他们都已经拥有了常人法理解的魔法,为什么还想要得到这艘船呢?”
维克多端起酒杯摇晃着,奈地说:“我一所知。”
“好啊,一问三不知。大家全都白跑一趟!”那个东亚老人用力拍了一下桌面。
“周先生!请你不要急躁!”维克多看着他说,“我已经把我已知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们了,我若是早就知道她是神迹者,又何必一再确认?”
“那么交易怎么办?就这么把你的船交出去?我们能够得到什么?”周先生斥责道,“我们现在交谈的价值,甚至不如把这颗石头放到拍卖会里骗那些自认识货的傻子!”
“你的恼火我也能够理解。”维克多力地说,“毕竟这一生的信仰毁于一旦,对谁来说都是一件不小的打击。”
“我法接受!”突然,一位男宾捂脸痛哭了起来。悲伤的气氛笼罩在宴厅里,雍容华贵的众人不悲恸至极。
愤怒,悲伤,绝望,遗憾。所有的负面情绪此时毫不吝惜的宣泄而出。可就在此时,西奥多和维克多二人却一如既往的碰杯饮酒。
奥弗拉夫人紧咬嘴唇,侧目看着若其事的二人。狄奥多注意到了奥弗拉夫人的目光,摇晃着酒杯问:“怎么了?奥弗拉夫人?”
“你们看上去并不在意。”
“信仰这种东西,我早就在年轻时的柏林就崩塌过一次了。”维克多所谓地抿了抿酒,“而且我并不是不在意,而是早就哭过了。”
“真没用。”西奥多嘲笑着,仰头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你们现在在盘算什么?”奥弗拉夫人警惕地问。
“你还想不到吗?奥弗拉夫人。”西奥多得意地说,“我们现在手里可还有人质呢。”
“你是指那两位神使?”
“还能有谁?”西奥多放下酒杯,“如果这个神不要我们,那我们就换一个神!”
“天啊……”奥弗拉夫人惊恐地看着西奥多,“你……你们简直就是魔鬼。”
但突然之间,宴会厅的大门被猛然推开了。
“没想到作为这个世界比较神秘的一伙人,现在全都在这儿哭哭啼啼和耍阴谋诡计啊!”
众人惊愕地看向门口,一个靓丽的剪影身穿长裙环抱双臂,站在那里。她的身边有一个身体修长都兜帽男子,在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柄古朴典雅的日本太刀。
芙蕾雅肆意嘲讽道:“真是可悲,你们掌握着世界上那么多的资源,结果却想满足一个最可笑最虚缥缈的愿望。难道你们真的没有人觉得你们的信仰很愚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