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掌嘴实则是为了替自己生受，把主动权握在她们这边。

否则就凭秦氏那句话，不管有没有过，谁的过，今儿陈虞都得向她低头。

“小姐，我当真没事。那巴掌听着响，实则没用几分力道，一点儿都不疼。”念夏安慰她。

“我原就有自己的成算，用不着你替我冲锋陷阵，往后可不能再自作主张了。”陈虞看向绘春，“你也是。”

两人乖巧应下。

嘱咐念夏先回绣琦院后，陈虞带着绘春往安荣院走去。

那头，松嘉堂的事儿早有丫鬟从小路跑着去给郑老夫人报了信儿。

老夫人放下茶盏。

“我这孙媳妇苦等成威四年，说句晦气的，上京皆知她有那份嫁给牌位的决心，人不赞一声坚贞。秦氏不好相与，她丫鬟却拿这一点来说事。芳嬷嬷，你说是丫鬟衷心护主呢，还是我孙媳妇故意……”

芳嬷嬷哪敢妄议少夫人，当然是妥帖回答。

“少夫人称得上妇人典范，想来是丫鬟机灵，不忍主子受婆母磋磨罢了。”

“你个老滑头，嘴里半句真话没有。”

郑老夫人倒是对这个孙媳妇越发好奇了。

到底是循礼守旧，还是内有城府，看了便知。

没一会儿陈虞便到了。

只见她尽态极妍，怡声下气，婷婷袅袅地屈膝行礼。

“孙媳妇见过祖母，问祖母安。”随后敬上热茶。

一言一行可挑剔。

郑老夫人浅抿了口，满意道：“嗯，知书达礼，长相身段都齐整，成威是个有福气的。”

“能嫁给将军，是孙媳妇三生有幸。”

“唉，怎么还叫他将军，多显生分呀。”

陈虞面颊微红，垂眸不语。

郑老夫人和蔼地笑将起来，“罢，是我这老婆子管得宽了。”

二人闲聊一会，有丫鬟上来报。

“老夫人，少夫人。前院小厮说少爷昨夜在城外被灌个烂醉，就地歇下了，才刚回来，正往这边走呢。”

“知道了。”

郑老夫人向陈虞招手，待她坐到身边紧紧挨着，又拉了陈虞的手轻抚。

“那小混账只会耍刀弄枪，哪懂疼人，估摸这时都不知自己冷落了你，只觉着你懂事识大体呢。待会他来了我叫他好生给你赔罪。”

“将士们信服将军，日后沙场上将军便多一分安全，孙媳妇知道轻重。”

陈虞柔声说着，心中冷嗤，他哪是不懂疼人，只是疼的另有其人罢了。

不过并非吃了飞醋，只觉得好笑。

郑老夫人听后目露赞赏，正要开口夸两句，便见郑成威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呆愣愣地注视着陈虞。

郑成威乃是少年将军，出征在外几乎没见过上京的大家闺秀，昨日匆匆一眼只瞧见个身形轮廓。

今日得见这般螓首蛾眉，风姿绰约的佳人，不由失了神。

“杵那儿干看着做什么，快过来给你夫人赔礼道歉！”郑老夫人佯怒。

郑成威身形如松，眉目坚毅，行动间比读书人多了分男子气概，当得上英气逼人仪表堂堂。

他行了礼，依着老夫人所言给陈虞致歉。

陈虞盈盈起身还礼，礼数周全。

昨夜的事他已知晓，又见陈虞不管是私下还是长辈面前都恭顺明理，体贴非常，不由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更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