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顿时语,看着手里的树杈子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于是默不作声地把树杈子扔了出去。
白刃大概是见后院没有龙,有些失望,可还是不死心地问我∶“没有龙,那刚才撞门的是什么东西?”
“哦,那个啊。”我原本也觉得困惑,但当我进入后院,感知到了魔力的余波,再看到桃花那副心虚的样子时,多少也就明白了。
魔女是精灵的挚友,魔女的使者往往也会受到精灵的眷顾。桃花身上带有火元素的加护,火之大精灵苏勒法尔,赐予它名为“桑珂之火”的大魔法。
魔女术语中的“桑珂”与“珂桑”分别意指“影”与“光”,比如光之大精灵便尊名为“珂桑弗德”。“桑珂之火”可理解为形之火、火的影子。可精灵法对魔女的宠物也给予与魔女等同的慷慨,因此,桃花的大魔法只有在晒过圆月的月光后才能使用一次。
我本打算留着这个压箱底的技能防身,没想到这傻猫竟然用它来抓老鼠!
我痛心疾首地去检查后门。
弥罗之石名不虚传,门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焦黑印子,不用管它,过几天便会消失的。
我拜托白刃去折三支圣契尔赫德银杏的枝条,自己到屋里捉回桃花——赶在它的爪子踩上我的床之前。
圣契尔赫德具有强大的驱邪力,我用菟丝花藤将它们捆束起来,在水中逆时搅动,最后把它们沉入锅中,与冬青、薄荷一起熬煮了一锅水。
白刃大概是觉得有趣,便留下来旁观。而当看到我一手拎住桃花,一手往水里撒迷迭香叶子的碎末,口里还叽叽咕咕地念着咒文时,他忍不住劝我说∶“算了,这猫咱又不是不能要了,也不能说煮就煮啊。”
我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附魔仪式结束后,他又自告奋勇地将水端去院中,我便去找来木瓢,趁着正午的阳光,把桃花仔仔细细洗了一通。
白刃似乎对这些工序很感兴趣,一直臭不要脸地缠着我,可毕竟他也帮了我的忙,作为回礼,我也只好耐心向他解释∶冬青、薄荷、迷迭香,再加上圣契尔赫德,可以彻底为桃花祛除那些从野鼠身上沾上的邪祟或者跳蚤。
其实光用圣契尔赫德的叶枝在桃花身上扫一遍,便能探知出它身上究竟有没有沾上某些难以觉察的诅咒。圣契尔赫德对于能量异常敏感,它的叶片在扫过邪祟时会发出微弱的低鸣。
只是,为保险起见,也为了魔法与物理双重意义上的洁净,我还是决定把桃花给洗了。
桃花不怕水,但它毕竟是猫,自然相当讨厌洗澡,如今正蔫蔫地趴在毛巾上晒太阳。
白刃觉得它可爱,想摸摸它的猫脑袋,却被桃花呲着牙给凶了一通。
我有些意外,虽然白刃身上确实有一股很浓的大型犬味,但在经历了弥弥的狗子事件后,桃花对狗的概念便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小猫咪的爪子不安分是天性,桃花虽然总爱挠狗,但骨子里对狗是友好的。
我把这种现象归结于桃花对白刃的不顺眼,大概是因为白刃在它眼中成了我的帮凶,第一印象极差的缘故。
白刃被它呲了牙,干笑了几声缓解尴尬,搓着手坐回台阶上。
我突然想起那只纯白的鸟,便抓住机会问他∶“你们这里有只透明的鸟,是什么鸟?”
“透明的鸟?”白刃皱了下眉∶“什么透明的鸟,你在哪见过?”
我指了二楼的阳台,说∶“今早落那了。”
白刃看了眼阳台,摇摇头∶“如果你说的是只纯白的鸟,那是暮钟的使者,会在钟响之前绕着整个镇飞,边飞边叫,直到起雾为止……这可不是什么吉利事,你不应该一早就见到它的。”他又想了想,然后露出一种恍然大悟又古古怪怪的笑容∶“魔女,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听人说魔女最喜欢蛊惑美丽强壮的年轻男性,你可别因为我长了张帅气好看的脸和强壮健美的身体就想把我骗进房间囚……”
“停!”我听他越说越离谱,内心已经在这个瞬间滋生出了一个恶毒的念头——用海龙的胡子,还要用黑蛇的尾巴!我发誓要用最结实的绳把传出这句话的人的嘴缝上!
“那告诉你句真话,”我白了他一眼∶“你有自恋倾向。”
其实这话半真半假,因为他这张脸确实很好看,说他是自恋确实不合适,说不定他单纯只是对自己有了清晰但略微偏高的认知。
白刃在我这坐了一上午,他听完我的话,只是大笑着从台阶上站起,低下头摸了摸肚子,喃喃一句∶“该吃饭了。”他又看朝我,幽幽地说了句让我险些吐血的话∶
“魔女,你想不想请我吃饭?”
“……你自己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