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夕月昏睡了一天一夜，不停地做恶梦喊救命，花渡凌怕楼一鹤醒过来之后逼着她自尽，所以一直守在她身边看护着她，只是和衣在外屋榻上浅眠。

“小姐，”挽月端着早餐进来，花渡凌赶紧将食指放在嘴边，让她小声一点，挽月会意立刻压低声音说，“小姐，我先伺候你洗脸，吃点东西吧！”

“老头子怎么样了？”花渡凌到一边洗了脸坐到桌子边上喝了一口白果粥。

“楼老太爷已经好多了，早上还和一家人一起吃的早餐，也没说什么。我看他不会逼着表小姐殉节了吧！”挽月敲开一颗鸡蛋给她，轻声接着说，“那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守在表小姐身边了。”

花渡凌接过来两口就解决了一颗鸡蛋，老头子绝口不提这件事是真的没事了还是还没想起来呢？昨日她母亲已经嘱咐了楼夫人，不要轻易寻短见，没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如果楼夫人去死了，那楼夕月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就算没有受辱，也说不清了。楼夫人虽然出身名门，但是她又怎么能舍得女儿去死？因此也咬牙绝口不提殉节的事。花渡凌吃的差不多了，问：“我娘呢？”

“夫人和老爷陪着楼老太爷吃饭呢！说是一会儿就过来看表小姐。”挽月看看她的脸色，支支吾吾的说，“小姐，文鸳……不太好。”

“文鸳？文鸳怎么了？”花渡凌心中一惊，难不成文鸳出了什么事？

挽月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低声哭泣道：“文鸳为了救表小姐，被，被二当家的侮辱了。此刻正在屋子里寻死觅活的不想活了呢！小姐……”

“那你还到这儿来，怎么不拦着她看着她去啊！”花渡凌立刻就急了，要是文鸳这会儿再出个三长两短的，这年还过不过了？

“现在秀鸾陪在她身边呢！我想只有小姐你能救她了。”挽月哭的像个泪人似的，文鸳那样子她看见就难过，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被土匪玷污了以后还怎么做人呢？

“都，都是，都是为了我啊！”一直躺在床上昏睡的楼夕月忽然一声长叹，挣扎着坐起来捶着床沿放声大哭起来，“我，我就是个不祥之人。我只会连累别人，还留着这个身子做什么？不如一根绳子去了吧！”

“月姐姐，你说什么疯话？难道你没听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吗？文鸳一个已经够让我们闹心的了，你还这样，岂不乱套了！”花渡凌赶紧过去将她扶着靠在拔步床上，让挽月把小米粥端过来，挖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她却摇摇头不想吃。花渡凌叹了口气，劝说道，“好姐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这两日不眠不休的照看你就怕你出个一三二的。求求你了，吃一口吧！”

楼夕月眼角淌下两行清泪，相比起到现在还没来看过她的楼家人，这个表妹对她是有情有义。花渡凌一直端着，她不得不委委屈屈的喝了一口。肯吃饭就不会再想别的了，花渡凌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凌儿，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活着了，你知道吗？那畜生当着我的面就侮辱了文鸳，文鸳的哭喊声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我对不起她！”楼夕月将锦被拉过头顶，蒙在被子里呜咽不休。

一双手搭在花渡凌的肩膀上，她回头一看是自己的母亲，只能给母亲一个苦苦的表情，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花楼氏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放心吧！我已经向你外祖父说了，接你月姐姐和文鸳去咱们家住几天。过了十五就让随你一起去咱们家的省城别院暂住。你外祖父答应了。”

“谢谢娘！”花渡凌这才放心了，还好她娘打小就冰雪聪明主意也大，这点小事看得透亮透亮的。

花楼氏再一看跪在地上哭着的挽月，便说：“你也别哭了，去看看文鸳吧！就说她的委屈我知道，让她不许再闹了。再闹她们家小姐也不能活了！赶紧梳洗梳洗，收拾东西随我们一起去博雅堂。”

“是，夫人。”挽月赶紧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