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氏又坐到楼夕月的床边轻轻拍拍抽泣的她,柔声说:“好孩子,姑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凌儿说得对,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爷爷平时教的那一套你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不看别人你就看看姑姑我,当初你爷爷那么反对我嫁给你姑父,我才不听他的,现在儿女双全夫妇和顺,不比别人过得好吗?你这么小,日子还长着呢!还这么年轻,别混思乱想的,若是你有个好歹,你让你娘怎么活?现在这事只收索少帅和云破知道,他们都是咱们家的至交,不会说出去。所以你不要寻死觅活的给你娘添堵,知道吗?”
“姑姑!”楼夕月掀开被子,一下子扑到花楼氏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姑奶奶,表小姐。白家少爷和索少帅来了,姑爷说要陪着说几句话,晚些再走,若是您着急,便先行回去,姑爷与表少爷骑马回去。”柳妈匆匆进来报信,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索少帅现在是为楼家出了一口恶气了。只不过因为平时瞧着文鸳秀鸾风头太盛,这下文鸳吃了大亏,她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却不敢在花家母女俩面前表现出来。
“娘,我去前边谢谢白哥哥和索少帅。顺便舒展舒展筋骨!”花渡凌伸个懒腰,他想请父亲给索苒华下帖子,初三来家里赴宴。
“你去可不许再惹你外公生气啊!”花楼氏想起来昨天她出言不逊顶撞楼一鹤那一幕就心有余悸,要是万一父亲被这个小畜生气的一口气上不来驾鹤西去,她就成了楼家的千古罪人了。
“知道了知道了,谁愿意和那个老匹夫多说话!”花渡凌回头向母亲扮个鬼脸,一溜小跑跑前边去了。
花楼氏哭笑不得,这个丫头啊!她再看站在一边的柳妈,便说:“柳妈,你去厨房给月儿准备些吃的,刚才端来的都凉了。”
“哎,哎,”柳妈欢欢喜喜的去了,小姐肯吃东西就好。若是夫人小姐真的寻了死,她就彻底没有靠山了。
花渡凌一路小跑跑到前堂,将厚厚的帘子挑起来一条缝偷偷向里探个头。楼一鹤端坐正中,楼遥波在他身后侍立。白云破、索苒华、花燕舒、约翰、楼玄宗、花见分坐两旁。众人正在吃茶说话,气氛有些沉闷。楼家的管家孙伯这时候进来回话,正好看见花渡凌半个身子在帘子里偷看,他不明所以,躬身问:“表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啊?”
这一声不仅把花渡凌吓了一跳,也惊动了里边的人。楼一鹤立刻板起老脸,不悦的问:“是谁在外边啊!”
花渡凌向孙伯扮个鬼脸,挑开帘子进去了不情不愿的向楼一鹤福了福,也没等他说话就起身走到父亲身后,对着对面坐着的白云破索苒华嫣然一笑。白云破也还给她一个温和的笑容,而索苒华反而觉得有些局促不安。倒是约翰伸出手来向她示好,给她一个开怀的笑容。
“粗鄙知!不懂礼数!”楼一鹤板着脸哼一声,都不用正眼瞧她一眼。
花见一听他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心中自然不高兴,他放下茶碗高声问:“凌儿,你娘收拾好东西了吗?咱们也该走了!明日还要宴请乡绅,还都没操办呢!”
“我这就催催去!”花渡凌莞尔一笑,又低声在父亲耳边说,“别忘了邀请索少帅,他上山剿匪给咱们家出了口恶气,得谢谢人家。”说完也不管楼一鹤高不高兴,自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臭老头摆一张臭脸给谁看呢!
等她出来的时候,楼夕月已经用过早饭,由挽月伺候梳洗了。秀鸾扶着已经收拾好了的文鸳走上楼来,共患难的主仆俩相见,不由的泪眼婆娑,相拥而泣。花楼氏在一边看着心酸也难免掉下眼泪。花渡凌风风火火的跑上来,一边跑一边喊:“娘,收拾完了吗?我爹催着……你们这是怎么了?大正月里的多晦气啊!”
“小姐,文鸳知道不该惹小姐伤心,从此以后文鸳只跟着小姐做牛做马,再不作他想。”文鸳抱着楼夕月的双腿哭得悲戚。
“文鸳,是我害得你啊!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楼夕月哭的肝肠寸断。
挽月回头看看她家大咧咧的小姐,就算把这主仆俩接到博雅堂去,真的就能治好他们的心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