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一幕幕,上官锦苼记得比谁都清楚,因为他时刻翻页他脑海中记忆的匣子。
上官家身为京都名门望族,稍有点风吹草动,消息一上午不胫而传遍京都。
下午便有人来通知老夫人明日在族祠堂开族会。
老夫人似知是预料之中的事,平静地点头。
韩惜却也不大惊讶,打心底知道事情概括。
二人也不多说,各自对明日族会有了应措。
回房后,韩辰毓见父亲备纸,他也索利过来帮着磨墨
韩惜坐下闭目时刻,轻微叹了口鼻息。待心平气和,睁眼把纸摊在桌面上,用掌心抚平。
那双手变得深纹残茧,已不复往年的细腻。
他不假思索地行云流水写满了纸张,写完落款,靠在座背发呆。
韩辰毓直到睡着都看着父亲就这么坐着。
第二天,一大早,韩辰毓醒来不见父亲,摸索了父亲睡觉的位置也不暖和,不知道是父亲一晚不睡,还是早早就起来。
赶紧梳洗打扮得整整齐齐,哪里也不去就定定地等待父亲的回来。
他的内心彷徨,也许是流浪奔波的那种助感,每次父亲走开,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等。
年幼的他每次都害怕父亲就这么走了,将他抛弃。
没多久父亲回来了,递给他一个热乎乎的包子,替他理了理衣襟,牵上他的手,手里拿着已经卷好了的昨夜写的纸卷。
父亲没说去哪,韩辰毓也不问。他只知道跟着父亲走就是了。
门口外有马车等着他们,韩辰毓以为他们又要踏上了颠沛流离不知所的路程。
有些不舍看着渐离渐远的上官府邸,心里还在想着还没跟上官锦程辞别,虽然他还小不懂事,可是他让韩辰毓与父亲感受了久违的亲情,自是不舍。
马车驶进一条高墙胡同,韩辰毓失望地垂下帘子,父亲看出了他的心思,开口说道:“不是离开,去上官家祠堂!”
听到父亲这么说,韩辰毓微微松了一口气,那颗幼小疲惫的心,多渴望有个歇脚的地方,能留下来就不用再去奔波流浪成了奢望。
马车停在了一座红砖碧瓦的屋邸,皇城下能有这么富丽堂皇的祠堂,一个家族的祠堂面貌映射着整个家族的荣盛,让人不得不惊叹上官家的实力与地位。
韩惜怯场,踏入这道高高的门槛,就意味着自己可能被人言伤的体完肤都法反驳。
因为在这些权贵面前,自己一个来路不明的平民,言微轻薄。甚至是你所道说理由、辩解,在他们眼里等同空话。
韩辰毓紧紧跟在父亲身后,瘦弱的他们,对比着坐在在厅堂里衣着华丽,神情带着趾高气昂的显贵面前,不是一般突兀,甚者比下人都不如。
看到韩惜瘦弱不禁风的样子,他们眼里甚至有几分讥讽。
老夫人向他们招手,示意韩惜坐下。
那些人神情里透着明显的不愉在脸上,显然在他们来之前,已经经过了一轮口舌之争。
韩惜自知这些人不好对付,他没说话,恭恭敬敬把昨夜写好的纸卷递给了在上座的老者。
那老者并不领情。
韩惜没犹豫将纸摊开展现在他眼前。那老者还是动于衷,不瞧一眼。
气氛冷得像寒冬飞雪。
老夫人见状起身,轻轻推拍韩惜的手示意他收起来。继而俯身大声喊道:“老祖公,这是吾身继子,日后由他替吾琪儿来尽忠孝,保吾身晚年,望您且遵。”
老祖公哼了一声,“吾族男儿百十,媳便且领三五十个都不成问题,何必整个儿外人来散家财。外头人不知怎么说道我们上官家香火零凋呢。”
老夫人扬起嗓子,似乎想要在场的人都听见,大声说道:“老祖公,吾义子今儿改名上官曦,于吾家也恩重如山,留我上官家有个正当理由。”
老祖公又嗯哼一声,眼睛眯成一条线,“便且支个活儿给他,工钱满当当的便是了,还要百年后上祠堂供着?”
“老祖公,您要是这般让吾打发恩人,上官吴氏今个儿就硬气一把,不听您老人言。且说,上官家有今时今日,我上官吴氏没有苦劳也有功劳。在场的宗亲们包括您也是明白。”老夫人望眼看着下面那帮吱吱嚷嚷的族人嘴脸严词说道。
他们顿时不吭声,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有今时今日确确实实仰靠了吴氏。
二十三年前上官家还是名不经传的小小药材商。
当年为何说是吴氏下嫁,仅仅因为吴氏财大气粗吗?非也!吴家当时贵为皇亲国戚,吴氏姑姑乃七王爷生母——玉贵妃。她胞姐也入宫贵为才人,甚至表妹也嫁丞相之子。吴氏却嫁药材铺儿子。
吴家只有二女,一女贵为才人,二女儿原本大家都猜测药材商上官氏应该入赘吴家继承吴家家业。
然并不是,吴氏当年轰轰烈烈下嫁上官家,可以说风光限,有人说那嫁妆简直是把吴府的门牌换成上官家。
而且吴家做的是朝廷贡品生意,当初坊间传说皇家吃喝用度十有七出自吴家。多少皇权富贵上门提亲,吴家二女儿却嫁药材铺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