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上官曦也很沉闷,在他眼里儿子成熟、稳重、懂事,更是他生意场上的好帮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没什么可好担忧的,总觉得儿子的沉默寡言像他吧。
可他似乎忽略他们之间的父子情,需要好好陪伴与沟通维持,作为父亲是要关心孩子的。
上官锦苼从小就特别懂事他理解父亲的奈。父亲对于亲情的疏忽没有过任何怨言。导致父子间谈话十句九句不离生意事。不变的是一句关心:“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祖母放心,明日笙儿会好好劝说她。安家姑娘是极好,但确实是对她感。并非因心中郁结而不待见她。”
他常常梦见自己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追着追着他们就长大了,追寻的身影变得摇曳多姿。总想抓住她,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看不清她的脸。
他对着那身影喊,“苏淼淼!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老夫人也不知怎么与他道说,强求不来就让他顺其自然,最后只说:“不勉强自己,情动何时,随心所欲。”
从老夫人屋里出来,上官锦苼坐在庭园里的池子边上,把灯撑到水面,池子里的锦鲤在荷叶下遇光,静而不动,腮帮子呼哧呼哧喘着。
他话少,每次不冷不热对待安南枝。
安南枝却总是热络地与他陈说市井见闻,丝毫不介意他的沉闷。为引上官锦苼注意,讨厌读书的她,可以悬梁刺股、忘寝夜读。
安南枝放下身段讨好上官锦苼,不停找话题,因为她不说话气氛就会静得尴尬。
抛开情感,上官锦苼真的很想与她交好,只是朋友或妹妹那种。可是安南枝每次都痴痴迷迷地看着他,低微地讨好,上官锦苼就有种负罪感。
父亲也曾与他说过,安南枝于他而言乃良配,性子方面可相辅相成。
这点上官锦苼不否认,与安南枝相处之下,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知道有人心悦于她。
安南枝如果跟他远赴瑜洲,于他而言,等于要给安南枝承诺,否则心有不安,自然不是他心所想。
况且他们之间还牵绊着另一个人。
安南枝做事坚决,十有八九明天劝不动,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希望她知难而退。
天蒙蒙亮,上官锦程便去跟京都的哥们、友人大喝饯行酒。他看得很开,京都待腻了换个地方也好,不适应再回来就是,想多徒伤悲。
上官曦是彻夜未眠整理账簿。
老夫人遣人与他说,这些自然有人对接。
但上官曦是个固执的人,坚持自己交接好。
老夫人突然出决定,没给他太多时间,整理出多少是多少,整晚不眠不休。
早饭只有上官锦苼和老夫人。
“昨夜听家里的小丫头说笙儿昨夜一晚在鱼池长坐不眠,你身子本就弱。你啊!何事都是顺其自然便好。这点你倒要学学阿程。”老夫人担忧说道。
上官锦苼只是点点头。
安南枝还没起床,小椿连门都不敲就兴高采烈冲了进来,没规矩地使劲摇她,激动说道:“小姐!小姐!锦苼公子有约!快!快起床。”
安南枝揉着睡惺惺的双眼,吐了口气,不急不躁斥喝道:“咋咋呼呼,成何体统!”说完下一刻自己倒是高兴得双手捂住嘴憋笑,那双眼睛都弯成月牙儿了,使劲蹬开被子。
小椿揶揄笑道:“刚刚还说我咋咋呼呼的,哎呦,小姐您的矜持又哪去了。”
安南枝起身抱着丫鬟又蹦又跳的。
小椿被她晃得头都晕了,假装严肃说道:“还跳呢?不赶快去看看穿哪套衣服,等会可没时间画美美的妆咯,人家可是在门口等着了,等不及走了,可怎么办。”
安南枝一把推开小椿,急急躁躁跑去翻箱倒柜挑衣服。“臭丫头,不早说!人跑了算你的!”
上官锦苼在马车上,见安南枝开心地蹦着走向他。
安南枝看到他便收起了大大咧咧的模样,不自然地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上官锦苼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上官锦苼这一笑,让安南枝露出少有的娇羞,赶紧用蒲扇遮脸。
一路上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