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让她怀着愧疚,好好留下弥补他一辈子!
那夜,本就是她跑去见了该死的裴侍卫,才回来晚了。
若不是怕她寻死觅活,早在他登基第一天就先杀了那姓裴的。
他对她多好。
这就是她欠他的,她就该偿还。
外面有宫女敲响了门,“陛下,水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越侪松开了她,自顾自的裹紧了狐裘,站了起来。
净白的毛绒扫过他的脸颊,如青松璞玉,透着矜贵冷冽。
没了支撑,宫宁瘫坐在地上,失神的看着地砖,脑子里空荡荡一片。
她当真要一辈子留下弥补他吗?
头顶又传来了他凉薄的声音,“听到了吧?朕要沐浴。”
她恍恍惚惚,“是”
越侪推开了门,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人。
那娇弱的身躯,弯曲着微颤着,如饱受盛雪压迫的纤纤梅枝,即将摧折。
薄薄月光勾勒着窕窕胴体,羸弱,助,在他掌下曾是那般柔软。
他眸光微动,“阿宁,你可要快些来。”
门轻轻阖上,脚步渐行渐远,确定他走远了,宫宁才从地上起来。
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往日神籁自韵的瞳已变得空洞比。
正殿内打扫的宫人早已散去,她有些庆幸,自己这副样子没被其他人瞧见,不然定会又要引起一番闲言碎语。
湢室里。
室内空旷,暖意洋洋,两侧壁上威赫的金铜龙头吐露兰汤。
水声潺潺,雾气氤氲。
越侪大半个身子泡在池中,一条白皙覆着青筋手臂横在壁沿,半仰阖目。
侧颜轮廓立体,稀薄的雾气萦绕在他周身,道不尽的矜贵清傲。
“过来。”他嗓音缱绻,夹杂着水声带着慑人的命令。
宫宁走近跪在池沿,捏着棉帕为他擦洗,却叫他抓住细腕,轻缓摩挲。
他仰头与她对望。
那双渊檀瞳孔深不见底,高挺的鼻梁上挂着点滴水珠。
烛光摇曳,流动着斑驳光影映在那青山俊颜上,显得他晦涩难明。
见她心不在焉,越侪面色一沉,扯着她拉入池中。
“噗咚——”
她被呛了一大口水,身上的棉袍沾了水沉甸甸的。
越侪半眯双眸,三两下将她外袍扯下。
他揽着她的腰身,喃喃问她,“阿宁,你可知?”
暗哑的嗓音带着慵懒。
宫宁双手抵着他,挣扎着拉开距离,剧烈的咳嗽过后道:“奴,奴婢知,所以会尽力弥补,会更尽心服侍陛下的。”
“不够。”他想要的岂止这些。
越侪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埋在她的颈部,深深嗅了嗅痴恋多年的味道。
是属于阿宁姐的冷梅香,是那曾抱他入眠的安魂香。
“阿宁,朕比较好奇,这么多年,那姓裴的到底有没有碰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