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裳把托盘往田玉鼻子底下一送。一股馊味直冲他的鼻孔,田玉连忙偏开头,以袖遮鼻。
“我要见太子。”阮云裳直视他的眼睛。她猜测田公公应该会帮他们,因为田玉毕竟是太后赐给太子的。
田公公一甩拂尘,头也不回地朝贺兰琮走去。阮云裳和阮思明马上跟上。周围的侍卫见田公公没有发话,迟疑着退到两边。
“你们来干嘛?”贺兰琮绷着脸。
“姐夫,侍选娘娘让我们住马厩吃剩饭。”阮思明接过阮云裳手上的托盘往主桌上一放。桌上的众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殿下。”
阮云裳不用回头,光听声音便知道薛婉柔来了。必定是太子的随从或者庄子上见风使舵的人给她通风报信。
薛婉柔头发半干,面色绯红,一副美人出浴的娇媚模样,周围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臣妾对姨母一家照顾不周,请太子责罚。”薛婉柔盈盈拜倒。
在她下拜前,贺兰琮就站了起来。当薛婉柔的膝盖刚触到地面时,他一把把她扶起来,环在怀中,遮住旁人的视线。
“底下人的疏忽于你何干。”
贺兰琮的话听得阮云裳直翻白眼,果然爱情使人是非不分。
“把人带上来。”薛婉柔偏过头朝自己的贴身丫鬟小橘说。
小橘朝外喊了一声。不一会,马倌和官差被押了上来,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庄头见状,也跑到马倌边上磕起头来。
“妾身自幼失怙,人教导,以致让姨母、姐姐和弟弟受委屈了。”薛婉柔埋首在贺兰琮怀里,掩面而泣。
阮云裳对她黑人于形的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王氏何曾未教导她,事实上王氏亲自带着原身和薛婉柔学习管家,还常常夸奖薛婉柔学得比原身好。
贺兰琮被薛婉柔撩得心浮气躁。他丢给田玉一个“你给孤处理好”的眼神,打横抱起薛婉柔,大步走开。
值守的护卫也跟着离去,现场只剩下一干围观群众风中凌乱。
咕噜——一声肚子叫划破夜空。
“田公公,我们还没吃饭呢。”
姐弟两像雏鸟看着母鸟般看着田公公。田玉感到自己的脸皮又开始抽动了。
他刚想开口,有个村民慌慌张张来找庄头。田玉看到他贴到庄头耳边嘀咕了几句,庄头脸色骤然难看,立即呵斥道:“鬼鬼祟祟说什么?”
庄头赶紧拉着村民下跪,磕头禀告:“田公公,是庄子上出了点小事。”
“既然是小事,用得着巴巴来报吗?”
“田公公,是一个愚妇一时想不开投井自尽了。小的定不会让此事惊扰太子和侍选娘娘。”
“是马倌的媳妇吗?”阮云裳的心突突乱跳,脑中浮现出年轻妇人立在黑暗中的身影。
庄头抬起头,他脸上的表情说明阮云裳猜对了。
“她在哪?带我去!”阮云裳拉起报信的村民,不顾那人一脸吓傻的表情,拖着他便跑。
“姐!等等我!”阮思明跳脚追去。
庄头也趁机脚底抹油溜了。
被遗忘在原地的田公公胸中有一万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