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裳按压着马倌妻子的胸廓,汗水从她额头滴落,落在马倌妻子湿透的衣衫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马倌的老娘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一边骂自己的媳妇丧门星,一边给自己儿子申冤,说到激动之处还使劲拍打身边的女儿几下,连带着一起骂。
周围的村民七嘴八舌,指指点点。有人唏嘘、有人八卦、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幸灾乐祸,各种神情跃然各张面孔之上。
田玉赶到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大小姐,你别按了。这人都死透了,再按也吐不出水。”庄头不知道什么叫心肺复苏,只觉得阮云裳是不是魔怔了,对着一个死人按个不停。
“姐,别按了。”阮思明用力拽开阮云裳。
脱力的阮云裳倒在幼弟身上,她看着马倌妻子,想着她问自己“姑娘,你信命吗?俺是不是天生的苦命?”的样子,心里堵得慌,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还愣着看什么热闹!”田公公断喝一声,把众人的魂都喊了回来,“还不快收拾干净,等着冲撞贵人吗?”
庄头等人一个激灵,立刻行动起来。
“等等!”阮云裳尖叫道。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你这是要闹哪样?”田玉急得上火。
“我要这个簪子做她的陪葬,这是我送她的。”阮云裳指着马倌老娘头上的银簪,心口堵着的气突然找到了发泄口,顺着眼泪一起流下来。
“赶紧的!”田公公踹了庄头一脚。
片刻之后,地上连马倌娘子淌过的湿印子都被新挑的黄沙覆盖。
阮思明抱着痛哭流涕的阮云裳,“我当时为什么不能好好劝她!”阮云裳的闷哭声从他怀里传出来。
阮思明助地看着田玉。
田玉捂住快要抽筋的脸颊,吩咐左右道:“把他们扶回新住处去。”
看着姐弟俩渐行渐远的身影,田玉冷哼一声,摇头感慨,自己都是泥菩萨,还想着渡人。
阮云裳回到新住处,在王氏和阮思明的硬逼下,胡乱塞了几口饭便把自己锁进房间里。
赶了一天路,又经历了巨大的变故,阮云裳感到身心俱疲,但她睡不着。她蜷缩在床上一角,双手紧紧抱住膝盖,额头顶在膝盖上,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打算就这样坐到天亮?”系统的声音响起。
“我又做事了,我太自以为是。”阮云裳有气力道,“你说得对,我就是配角。不,连配角也算不上,我就是个群演。最可悲的是我以为拿了主角的剧本,就能做主角”
“你是不是还想说,要是换做聂林晚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必定能运用金手指大杀四方。”系统插嘴道。
“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我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聂林婉会怎么做也和《天香医妃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现在是这部书的女主角。”
阮云裳抬起头,一脸“系统是不是刺激受大了,脑子秀逗了,开始安慰我了”的表情。
“反正没有人看,你自由发挥吧。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算是剧透吧。马倌妻子不是自杀,是失足落水。”
“你确定?”阮云裳双眼圆瞪。
“我可是这本书的系统,当然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不过这样的剧透只有三次机会,现在只剩下两次了。”
顿时,阮云裳觉得心头的大石轻了一半。
“其实她在临死前已经在考虑怎么给自己挣命了,比如回去后再受欺负该怎么回击。只不过,运气不好。”
“谢……谢谢……”阮云裳放声大哭,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谢谢二字,不知是谢系统还是谢那个欠缺一点运气的妇人。
翌日清晨,阮思明忧心忡忡地注视着阮云裳的房门。房门打开,阳光照在少女的脸上,除了双眼略微浮肿外,阮云裳的精气神还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