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没事了。”阮思明大大松了口气。
阮云裳笑笑,表示自己差不多恢复了。
“姐。”阮思明刚放松的神情又收紧起来,“阿娘不能走路了。”
“你说什么?带我去看看。”
阮思明领着阮云裳来到他们的房间,只见王氏试图站起来,却倒抽口冷气又跌坐回床榻。
“阿娘,你的脚怎么了?”阮云裳快步上前,脱下王氏的袜子,只见她双脚浮肿,脚底上密布水泡。
“为什么不和我说?”阮云裳嗔怪道。
“姐,你昨天那个样子谁敢打扰你。”阮思明替王氏解释。
“怎么和你姐姐说话的。”王氏摩挲着阮云裳的头发,“云裳,娘没事,忍一下就成。”
阮云裳鼻子一酸,她接受了原身的全部记忆,自然对原身的亲人有亲切感。她平复了下情绪,让阮思明把熄灭的油灯再点燃,拔下王氏头上的簪子,放在火苗上烤。烤完后用尖头轻轻刺入水泡,用手指慢慢挤出里面的水。
处理完王氏脚上的水泡,阮云裳抬脚往门口走去。
“云裳,你做什么?”王氏扶着阮思明勉强站立起来。
“我去找薛婉柔。”阮云裳头也不回,她想既然薛婉柔踩着他们母子三人搭了个人美心善的高台,那她倒要逼着对方在这高台上唱唱戏。
按照原身的记忆,太子生活非常有规律,每天辰时吃早饭。根据昨天这两人的表现,必定是歇息在一起。现在正好接近辰时,依照薛婉柔的性格,必然亲自侍候太子用餐。
阮云裳来到太子的下榻之处,直接和侍卫说找田公公。被点名的田公公一路小跑来到门口,一脑门官司地看着阮云裳。
“田公公,我有事想求见侍选娘娘。”阮云裳笑得人畜害,而田玉的脸条件反射般抽了一下。
“跟紧了。”田玉甩手转身,心里嘀咕这丫头今天又要演什么戏,不料自己的鞋跟被着急上前的阮云裳踩掉了。
此时的引凤阁内,宫人来往穿梭,一碟碟精致的早点摆满案几。薛婉柔正持箸端碟,笑盈盈地询问贺兰琮吃什么。
她的笑容在瞥见阮云裳进来的身影时滞了一下,迅速恢复正常。
田玉进入阁内,交代完来意,立马眼观鼻,鼻观心地退到一边。
“罪臣之女阮云裳拜见侍选娘娘。”
“姐姐,折煞妹妹了。”
薛婉柔放下碗碟扶住下拜的阮云裳。
两人的视线碰撞到一起,电光四射。
“阿娘昨天走了一天的路,脚上都是水泡,恐怕今天赶不了路。”阮云裳故作惶恐地垂下头。
“我也正担心这点,想着怎么和殿下提。”薛婉柔坐回到贺兰琮身边,撒娇似地恳求道,“殿下,我姨母从小养尊处优,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哪里像我一个人跋山涉水投奔首辅府。请殿下可怜婉柔想照顾姨母的私心,赏他们一辆马车吧。”
太子知道皇帝让王氏流放幽州是存着照顾之心,因此便顺水推舟地接下薛婉柔的请求,开口道:“田玉。”
“怎敢劳烦田公公。”薛婉柔抱住太子的手臂摇了摇,“这点小事让妾身的丫鬟去安排吧,好不好?”
“也好。”贺兰琮微微一笑,随即抬起眼,如刀的目光扫过阮云裳的脸。
阮云裳缩了缩脖子,识趣地退下。她边往外走边感慨,每次她打算摆薛婉柔一道,结果总是被薛婉柔轻松化解,并且棋胜一着。不过,好在马车的问题解决了。
出发后,一辆马车载着王氏母子跟在太子的车队后面。驶出一段路程后,车内的三人几乎同时开始身体瘙痒。阮云裳卷起袖子和裤腿后,赫然发现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红点。
果然,薛婉柔的好心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