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听见动静,猛得睁开眼,看见他踩着棉质拖鞋,快一米九的身高,笔直而严肃,走近时带着一股琥珀与麝香的气息。
这香味跟他人一样,刚毅畏。
姜舒见着他手上的药,整个人吓一大跳,藏匿在后头的手握成拳。
显然,她怕打针吃药。
“喜欢红玫瑰,还是白茉莉?”
沈冽突然间问道,她没有答。
接着又问,
“纸风筝有多少旋角?”
“五色池的海波有几种颜色?”
“红玫瑰,六个五种。”
姜舒惊奇地发现,她说出这些答案,很迅速,很自然,不用经过脑子的思考。
“沈冽,你到底是谁?”就算是再熟悉再了解自己的人,也不可能问出如此让她立马回答出答案的问题。
“HIG游戏公司在2010年底推出的一款即问即答的套题,考验反应能力,那时风靡了全城。”
“我只是想用它来转移你的注意力。”
姜舒听到沈冽这番话,扶了扶额头,不确定地回答道:“抱歉,我想太多了。”
她早已忘记了儿时的记忆。什么HIG套题,或许她真曾做过,但现在,她并不清楚。
姜舒察觉到,沈冽握着碗的手,骨节分明,泛起了红。
“要去警局吗?”沈冽倒是也不急着逼迫她吃药。
听到这话时,姜舒索性接过碗和药,混合着往嘴里塞。
去警局?
诚然,没有用,绑匪已经死对证。
她来京城,刚踏入这座城,就有人想要她的命,半路就想把她弄死在路上。
看来,林舒华还是有点手段的。
她小瞧了。
“这是一部新手机,配有手机卡,一定的现金额度。”沈冽看了眼床边的桌子上,对着姜舒说道。
桌上摆着他说得那几件物件。
姜舒笑了笑,淡淡的,凉凉的。
“以后打算干什么?”
问这话时,沈冽看着她眼睛,眼里带着锋锐,仿佛此刻间在他面前的是坐在商场上交锋的对手。
“回家。”
她褪去了嘴角那抹冷的不能再冷的笑,只是这次,选择看向沈冽审视的眼眸,淡淡得回应。
沈冽听见这话,眼眸微收,长睫盖了盖,下颌紧绷住,漠然地移开视线,
办公桌上放了套还未撕开包装的衣裳。
沈冽迈着长腿,递给了姜舒,说了句,“先把衣裳换了,”就转身离开房间。
动作很快,姜舒却感觉到,现在这态度与刚刚完全不一样。
真奇怪,这人。
姜舒看向沈冽离去的背影,环顾了房间的布置,拉开了部分窗帘,这处鲜少有高楼,但楼层建设隐私度高,层与层间的隔隙很大,各式型号的敞篷车、跑车排列
纵然她不怎么涉猎房车这方面,但她很清楚,这是富区,沈冽很有钱。
这般有钱有颜的年轻男人,身上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和干练。
干嘛将她救回后,不送警局,在这好生养着?
她淋了一浴后,换上暗红色针织衣和黑色阔腿裤,整个人很是明艳,洗去脸上的泥渍,走向客厅。
厅室并不大,家具摆置恰到好处。
墨绿色的沙发,深黑色的帘布,茶几上的马克力拼图。
她移步走到餐桌旁,见沈冽已经换了身墨绿色的卫衣。
从阳台外,厨房间射进来的光照在他身上,添了些许家居感。
他盛了碗汤给姜舒,端汤时,两人手上有了触碰。
姜舒碰上沈冽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明显感觉到冰凉。
这男人,体寒?
她又反射弧似得收了收手,桃花眼微弯,嘴角带点笑意。
碗里的汤很粘稠,葱花、瘦肉、火腿点缀其中,她尝了尝,很丝滑。
“清乐汤。”沈冽见她喝了两口,语调闲散地解释道。
“味道不冲。”她回,这汤是真得可以,很合她的味道。
姜舒放下手中的瓷碗,眉眼间带着带笑,看向坐在位置上轻声喝汤,看报的男人,等待片刻,才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冽没抬头,继续拿着手上的报纸看,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散漫,吐出了两个字,“从商。”。
“嗯?”姜舒支起手问,嫩白的手上残留着红印。
“先擦药。”沈冽被她这一句嗯似猫叫的声音抬起了头,刚才还舒张的眉皱了起来。
他不喜欢看到伤疤污渍,将衬衣袖子挽起到手肘处,骨节分明,瓷白的皮肤下,藏着脉络分明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
擦药间,肌肤间的触碰,这次,姜舒并没有躲避。
沈冽抹得很慢,轻轻摩挲着药膏。
那双落在姜舒白皙手腕的手五指修长,宽大的手掌与姜舒那细手腕形成鲜明的对比。
软膏散发着淡青草香味。
“沈先生,我该回我家了。”姜舒哑着声说,说实话,她并不确定沈冽是否会将自己放出去。
她现在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上,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她盯着沈冽的脸,想要看出男人些表情变化。
可沈冽听见她这话,就跟个没有听见似的。
姜舒见她这模样,面上开始有些不耐烦,扭了扭擦着药的手腕。
沈冽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不耐烦,倾身靠近。
姜舒见他这动作,猛得抬起头,一下子两目相对。
她能够清晰得看见沈冽那眸子里自己的倒影,他的目光不再是那般的锋锐,似乎隐匿着一丝柔情。
沈冽将药膏扔置在地上,抬手搂住她纤细的腰,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全都是姜舒。
这是姜舒第一次跟男性有如此近的距离,她弓着,暗红色的衣服露出两边的锁骨,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能够清楚感受到沈冽那只覆在她腰间的手上力度不断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