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野:“哦,想起来了……我好像答应过你,你病好了就带你去玩。”
季岑久久盯着那条消息,原本死寂的眸子升腾起一片光,眼尾通红。
他删了刚才在对话框里的字,重新输入:“嗯,傅哥,我已经好了”。
不等发出,消息又进来了:“只不过,来我这边的机票很贵,一趟大概要八千块,你的钱够吗?啧,我记得你做保洁的工资很低吧?”
季岑又删了重新输入:“我坐火车。”
新的消息:“哦还有,我记得你好像还被绑着吧,连病床都下不来,你怎么来找我?”
季岑下意识挣了挣胳膊。
傅文野像是看到了他的动作,又发来一个微笑脸:“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你要是能挣脱绑带逃出来,我就让公司公费给你买机票,让你来找我怎么样?”
“好!”季岑光速发出那个字。
完美的游戏!
*
一周后。
四肢再次被绑死,季岑双眼布满血丝,面目狰狞的持续挣扎。
方旭看着他,一时法理解。
一周前,从傅文野的电话挂断后,季岑二十四小时都在试图挣脱绑带。一周内,他成功挣脱了三次,还好都被及时发现,绑了回去。
此时季岑的手腕已是血琳琳一片,他却仿佛察觉不到,仍然发狠使劲。
“傅文野的话就那么重要吗,你一定要听?”方旭觉得不可思议。
季岑只像一头困兽挣扎,没有理智。
方旭看不下去,去到办公室问医生:“他的手术不是成功了吗,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恢复记忆,现在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思维,所有行为都是对傅文野的反应?!”
方旭现在毫不怀疑,如果傅文野打电话让季岑去死,季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
这根本不是精神疾病的范畴了。
医生上午刚会诊了季岑的情况,皱眉分析道:“手术的确是很成功的,患者的脑雾已经消失,假以时日,他的记忆理论上是能完全恢复的,现在出现这种极端情况,我们怀疑,他可能不是普通的精神分裂症,而是还受过某种催眠介入导致了人格囚/禁。”
“催眠?人格囚/禁?”
“一种心理控制技术,世界上顶尖的催眠师能够选择性的封锁人的记忆,甚至让人唯命是从,这就是字面意义的人格囚/禁。”
季岑的行为模式完全符合这两种病症。
方旭对这种东西闻所未闻,震惊问:“那要怎么样能治好这种催眠?”
医生:“想要解除催眠,首先要知道这个催眠指令是什么。”
“谁知道这个催眠指令?”
“只有对他催眠的人才知道,这种催眠一般在最信任的关系中才能实现,对他实施催眠的人,必定是他最信任的人。”
最信任的人……
方旭思索着,表情逐渐奇怪。
方旭快步冲回病房,病房却空空如也,染血的绑带破碎的飘散着在床沿,季岑跑了!
“操!”方旭转头往外去找,一边给傅文野打去电话没人接,转语音留言,他咆哮:“季岑不见了,他他妈肯定去找你了!你知道他动手术也没用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要骗他动手术,他最信任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他催眠的?!”
方旭冲出医院大楼,电话传来傅文野的信息:“他的父母死在我面前,他猜他是不是最信任我?”
“我!¥#¥*@&#——”方旭气得乱骂。
市中心医院VIP病房里,傅文野扔开手机,继续用勺子给金泽喂粥。
一周前傅文野已经出差回来了,下了飞机,就来照顾手术后的金泽到现在。
金泽躺在摇起的病床上,听到季岑两个字,直接打翻了递来的勺子。
“他为什么还没死。”
看对方精神抖擞,傅文野放下碗,起身:“我先回去洗个澡。”
“你现在就去给我弄死他!”
傅文野拍了拍对方的蓬松头发,耐心哄:“要弄死他可以,等什么时候你叼真断了再说。”
傅文野头也不回的走了,枕头砸在关上的病房门上,金泽在病房里抓狂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