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你给父亲送的大氅…我就说,我就说,怎么会是…哈哈哈,唐佑晟,这么简单的计谋你也拿的出手?”
“简单?对,”男人语气轻松,“可是谁都没发现,不是吗?你也领教过烈寒香的蛮直性子,你们谁也不会发现。”
“苏霁啊,你不知道,本王为了把这个烈家小姐哄得刁蛮度,花了很多心思呢。”
“呵,你五皇子也就会耍点背后动作,你才是最下作的,你拿什么来和太子比!唔啊…”
小倦听到一道沉闷的撞击声,男人似乎是突然间暴怒,“苏霁,好啊,那个老东西也这么说,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本王比不过他唐牧亭?你看着,本王要让你亲自看着我怎么弄死他。”
她没有回应,男人似乎是泼了水,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女人剧烈咳嗽的声音。
“你好好等着,苏霁,今天你的作用还没发挥完呢…等你没用了,本王就把你做成人彘,本王可是要把你留到最后的…”
后面的话小倦没听清,她的心跳声剧烈到让她怀疑能够惊扰到远处的二人。
此时她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心里的寒意刺骨,更甚于双手。
如果男人嘴里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连她都听说过的曾经举国轰动的祭酒谋杀案就完全是另一种真相,他瞒过了天下人。
但是小倦也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到不该听的东西呢?
这回不同于上次,男人离开得很快。他似乎是带着怒,走得格外迅速。
等外面没有了声音,小倦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停在距离雪梅六尺开外的地方。
她不敢再靠近,不敢去看雪梅,或者说,苏霁。满地的血已经干涸,倒是与赤红的早梅呼应了。
“你还是来了。”苏霁苦笑着开口。
“苏…雪梅姑姑,我放心不下你。”小倦嗫嚅着。
“烈寒香,烈家小姐,她还没死。”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小倦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雪还在下,她身上却冷汗连连。
苏霁沉默了一会儿,费力扔来一个小小的长命锁,锁上沾了血污,色泽有些暗沉。
“你都知道了,小倦,你跑不了了。”她说完之后喘了几口气,“明日亥时,你去找烈寒香。她若伤你,把这个给她看,她就知道了。”
“我…”小倦后退了几步,脚步有些虚浮。
“她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苏霁想了想,还是犹豫着说道:“不要告诉她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算了,我不愿骗她…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只剩抽噎。
小倦点点头,沉默地捡起长命锁,提着黑暗的灯往回走,离开了岁寒园。
后半夜下了暴雪,那雪足有半人高。丫头们扑雪玩,院里嬉戏打闹,笑语欢声。
小倦静静坐在门口,只觉得这雪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