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淮楼临着粤淮江,吃的也是从粤淮江捕的鱼,鱼汤鲜美,味道正宗,算是粤淮楼一大招牌菜。
陈桥生:“都是小问题,今晚奕哥请。”
杨微然挑了挑眉,道:“那不得狠狠抓住这次机会。”
李林奕:“你们点着先,想吃啥点啥,不用客气,我先去趟洗手间。”说完,直接推门出去。
杨微然往沙发那边看过去,疑惑:“那不就是洗手间!”
陈桥生不语,他那哪是找洗手间,找的是人。
杨微然穿的厚,卫衣外还裹了长羽绒服,像个北极熊,很是暖和,但眼下包厢内开了暖气,杨微然只好脱了羽绒服外套。
陈桥生:“看来粤淮楼的暖气还是挺有作用的。”能让杨微然在大冬天主动减少衣物的地方真不多。
杨微然给陈桥生寄了一记白眼。
正值下班晚高峰,萧余晚了十五分钟才赶到粤淮楼,又绕着粤淮楼绕了两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时间又拖了些,下车后,怕他们等着急了,萧余边走边拿着手机给杨微然发信息。
上了台阶,萧余走的不快,察觉到前方有人走过来,萧余往边上让了让,给杨微然发了马上到的信息后,发现前面站了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抬头看过去,浑身一震,瞳孔一缩,像利剑直插心房最柔软的地方,猝不及防的一痛。手机没拿稳,直接砸向脚背,跟着落在鞋边,萧余全感觉,天旋地转的,她只看得到他。
分手四个月零一天,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同在淮市,说见不到就见不到。他的脸熟悉又陌生,恋人分手之后再见该用什么表情萧余之前查过,可眼下脑袋发白,全都想不起来,视线在他脸上聚集,怕是午夜梦回的一场幻觉。他似乎过得不好,眼圈很黑,冷白皮的脸颊上有着青色的胡渣,下颌线更锋利了,周身的气息更冷漠了。
言忱弯腰拾起萧余落在鞋边的手机,看见她的手机壳换了,不再是曾经的情侣款。言忱垂着视线,很细心地擦去手机上的灰尘,才递给萧余。
萧余慢了两秒,睫毛颤了颤,接了过来,用力握紧,谢谢二字卡在喉咙里,说出来的时候全是嘶哑。
看出她的措,言忱先说了话:“来这边吃饭?”
萧余点点头,说是。千言万语全都哽在喉咙里,用尽了理智才能维持脸上的若其事,她想问他那晚凌晨三点撤回的信息是什么,想跟他说她去京都看了枫叶,想说的很多,可一句话都不能说,他们之间最合适的关系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两个样貌同样出众的人站在人来人往的阶梯上,免不了过路人的注视,萧余不怕流言蜚语,可怕有人对言忱造谣,她想说先走,唇刚动,一阵冷风灌过来,像刮在人心口的伤口上那么冷,萧余一哆嗦,把想说的话堵住了。
身前的人移了位置,挡在了迎风口,淡淡的柠檬味沐浴花香飘着,萧余眼眶猛地发酸,她仓皇低头,豆大的泪砸入地面。
她怕冷,穿的却不多,以往冬天,但凡两人是在外面的,他都会敞开大衣把她围在他的大衣里,温度相传。
萧余没有继续抬头,视线平直的落在他的两锁骨中间的一颗小小的黑痣上,太多过往铺面而来,萧余哑着声道:“我先进去了。”说完便匆匆转头,像午夜的灰姑娘急着逃离舞会,仓皇又措。
视线模糊成一片,萧余以为佯装的很镇定,实则内心像堤坝泄洪,狼狈之极。她不是爱哭的人,小时候被表姐们拳脚相向,她从来都是噘着一张脸,她奶奶总说她这倔脾气总有一天会吃亏的,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一语成谶,跟言忱分手四个月,她觉得自己把前半生攒的和后半生要流的泪全流光了。
可十年感情,在石头里开的花,怎么会不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