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良箴是个奇怪的人。
但没存坏心思。
她是个好姐姐,总能将事情处理妥当。
刘晚晚说:“多谢。”
“不必谢。上次温慎县夫人不是给了你一个荷包吗?”史良箴说。
“怎么了?”
“那个荷包搭这身衣服。”
史良箴拉她起来,让她去更衣。
刘晚晚思索自己把荷包放在了哪儿,然后拉开一个印金蝶的小屉,找到了那只碧色荷包,里头放着的还是那些明珠。
她合上小屉,抱着衣服进了屋。
“晾青,你进来一下。”刘晚晚叫道。
史良箴本来准备进去,但晚晚的两个丫鬟都在屋里。
算了...
晾青进了内室,听自家姑娘嘀咕了一大堆,反正就是说不能白收人东西,但这次是大事,事急从权,改日要给人家钱。
晾青心想,明年的姑娘秋装一定得提前去做。
晾青将刘晚晚收拾妥帖了才出去。
晒青则带人端来了早膳。
”不会耽误吗?”刘晚晚有些担心。
史良箴道:“你平时也是这个时辰用早膳吧。”
刘晚晚有些心虚,平时怕是比今日还迟,她只说:“公主...”
“安宁公主现在估计正在寿宁宫里聆听两宫太后的教诲呢,那两位怎么也要留长孙女吃个早膳。等公主吃完早膳,就该往皇后住的坤宁宫去,五品以上的命妇早早就进宫在那儿候着了。公主这时才能到她的公主令,司仪女官还会将她应例的家令、府监等官的名单给她。”
膳后,史良箴、刘晚晚出府,上了马车。
而坤宁宫内,林皇后拉着大女儿的手,不肯松开。
司仪道:“娘娘,吉时已到,翟车该行。”
安宁公主柔声道:“等明天女儿再进宫来看您。”
林皇后手松了松,公主提裙而拜,花冠巍巍,珠玉清鸣。
她说:“儿臣谨遵母后慈训,今朝我嫁,定与驸马相敬如宾,谐鱼水之欢。”
林皇后道:“吾儿出嫁,天下同喜,长街结彩,百姓挂红。”
公主款登翟车。
礼教司仪帅宫闱掌事者送至宫外,命妇从。
驸马候于丽贞门东偏门外,四拜公主,公主回以二拜,此谓亲迎。
照例,公主的鸾驾仪仗要绕城一周,再入鲁国公主第。
这后头的三拜、合卺诸礼俱有礼仪官引导。
刘晚晚自是没见到公主真容,只是又吃了一次席。
她又见到了温惧县夫人,怀淑郡夫人和程太夫人这三位,还有一位紫衣女子,听温慎县夫人叫她“曦姐姐”。
这位穿紫衣的曦姐姐看着刘晚晚抛了抛手中的宝石戒指。
然后道:“衣服穿的倒合身。”
然后递出了戒指,“给你。”
刘晚晚不知说什么。
程太夫人说:“她给你你就收着,她又不缺这些东西。”
紫衣女子将戒指抛到了刘晚晚手中,刘晚晚慌的生怕戒指掉地上。
“行了,你快出去吧,外头有人等着呢。”紫衣女子说。
刘晚晚是见了大姐姐,才遇到的程太夫人她们,谁会等自己,她出去后才见是史良箴。
史良箴拉着晚晚的手,“你刚才吓看我了,以后别乱跑了。”
“你这是…怕我走丢?"刘晚晚问。
史良箴没回她,只是拉着她回宴上去。
屋内四人都打趣起了温慎县夫人。
“你这是要抱孙子的节奏。”程太夫人道。
“我儿子不争气,居然还跟学馆的小姑娘吵架,没气度。”这是怀淑郡夫人说的。
“你们厉害。”紫衣女子淡定地评价道。
三人问她,“你呢?”
紫衣女子说:“我哥不着急,我妹不着急,我急什么?我阿娘难道会看在我先生孩子的份上,每月少骂我两句吗?言泽也说,不着急。”
三人俱笑,“他就惯你吧。”
宴后一一
“公主,她们都出去了。”驸马段珣轻声道。
公主不言,段珣道,“守香若不说话…”
安宁公主白与婷,表字守香。
她说:“还不快给我掀盖头。”
段珣拿起一旁的新秤,轻轻掀起他新娘子的盖头。
新娘子秋水含波,红唇润泽,笑着弯起了唇角,“我饿了,你让人给我煮面去。”
新郎官说起了官腔,“公主,这是在您的公主第。”
“你做的了主,快去。”新娘子嘟唇道,“要不你回隔壁,我想吃关姑姑煮的。”
她见他不开口,放软了声音,“阿珣哥哥,好不好?”
段珣笑道:“早给你说让你早膳时多吃些了。”
“我吃了好多的。”白与婷说,“你是不知道我今天走了多少路。”
“好。”段珣说,“我这就去让关姑姑下面,她在外面等着呢。”
“关姑姑真好。”白与婷说。
“我不好?”段珣问,“关姑姑可是我请过来的。”
“阿珣哥哥最好了。”白与婷嗔道。
段珣说:“外人都道安宁公主贞静持躬,范表温恭。在我看来,其实不然。安宁公主其实是个撒娇精。”
白与婷抱臂看着他,偏了偏头,然后和他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