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人,您看,这样可以吗?”
半个时辰后,周学礼把工部调来的人和新招的百姓安置妥当,亲自拿着三个刚做好的爆竹样品来到景瑜面前。
“来,试一下。”景瑜见样式和赵骁烁做的相差几,想试试威力,于是去接,没想到,那周学礼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嗯?”景瑜看向周学礼,周学礼忙不迭的拾起那爆竹,还给景瑜,景瑜发现,他的手还在抖,“怎么了?”景瑜奇怪。
“听说蒙城,一座城都被屠了?”周学礼是工部小官儿,不用上朝,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
“不用怕,做好你自己的事。”景瑜拍了拍周学礼的肩,拿起爆竹,走到天井中。他环视一周,发现天井正中有一口半人高的大矮缸。
那大矮缸原是用来装水,预防火灾的,近日天旱雨,大缸恰好空了,还没来得及装水,正好用来试爆竹。
“用它试。”景瑜指了指大矮缸,在离大矮缸半米远的地方站定,点燃爆竹引信,抬手把滋滋冒着火星的爆竹抛向矮缸。
景瑜盯着缸,退后两步,躲在廊下。
赵宁右见景瑜退后,也拉着想上前的赵骁芸退到了廊下。
爆竹在半空划过一个抛物线,落入缸中。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景瑜心里默数着。
“轰~~”一声炸响。屋檐上,黑压压的乌鸦应声惊起,仓惶而逃。
赵宁右、景瑜一众上前查看,爆竹在缸里炸的四分五裂,缸身却只被炸出来几条细纹,既没爆裂也没崩坏。
“这,用它炸北胡人,炸不死吧?”赵宁右觉得景瑜失败了。
景瑜摩挲着缸口细纹,说,“赵伯伯,炸不死有炸不死的用法。”他神秘一笑,那笑容散在风里,积攒着复仇的渴望。
“照这个样子做,全做出来。做全、做好,自有你们的好处,若是做不出来······”景瑜冷冷的看着炮坊主,杀意汹汹。
那杀意又浓又烈,炮坊主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连忙跪下去,“小的不敢,小的日夜赶工,一定做出来。”
“去吧!”景瑜挥了挥手。
炮坊主带着工匠小步跑出正堂,回了工坊。
“周学礼,带着样品,去对面炮坊,你亲自盯着,对面有多少火药,同样做出多少爆竹来。”赵宁右冷声吩咐,又转向景瑜:“贤侄放心,这边我亲自盯着,必不会出了差去。”
景瑜向赵宁右施了一礼:“景瑜这里谢过赵伯伯。”
景瑜出了炮坊,秋日的午后,云层越积越厚。一群乌鸦围绕着那黑云盘旋不散,聒噪之声不绝于耳,景瑜心绪烦乱,匆匆进了小轿,向城门而去。
“他一个兵部侍郎,到我们工部耍什么威风。”见景瑜出了炮坊,赵骁芸阴阳怪气地说。
“他又哪里得罪了你?”赵宁右对这个儿子颇为奈。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仅半天时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一跃升到兵部侍郎,也不怕爬的太快,摔死!”赵骁芸恨恨的说。
“他的父兄都死了,朝中没有武将了。”赵宁右喝了口茶。
“朝中为什么急着用武将?”赵骁芸看着他父亲。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难道北胡人真的能打过来?那我们还布什么防呀?爹,收拾家当,快跑呀!”
“跑?跑到哪儿去?家在这里,根基在这里,跑了就得和他们一样。”赵宁右一指对面工坊里的百姓,“你能过那样的日子?”
“北胡人要是来了,命都没有了,根基有什么用?”赵骁芸这会儿,觉得他爹当官当魔怔了,竟然为了官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