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几句后就把虚弱的游昌带到屋里休息。
夜色深沉,月明星稀。游昌驱邪成功的事情被夜里的凉风传了个遍。
潘有德在外屋打发着想来看看游昌的村民。
“村长你说的是真的?游昌真好了?你可别唬我们。”
“当然是真的。”
“那为什么不许我们亲自看看,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是啊,要是阿昌旧疾再发,担惊受怕的还是我们这些乡里乡亲。大家说对不对啊?”长舌老太又故意煽风点火道。
因为她害怕阿昌这个定时炸弹会随时爆炸,游昌发疯砍她房子这件事还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对啊,对啊!”村民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论潘有德怎样解释都没用,有的村民还想强行闯进屋去,场面逐渐有些失控。
这时杨道长站了出来,他朗声道:“各位乡里乡亲,游昌已经恢复神志,但现身体羸弱需要安静修养。”
“那你怎么证明?俗话说得好,眼见为实嘛,这都还没看见呢?让人怎么相信。”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明日,就明日!待他休养一宿大家就可以来看他,到时我绝不阻拦。”杨道长信誓旦旦,一脸真挚的说道。
他还表示若是信得过他,他愿意免费为那些帮忙的壮汉治病疗伤。
听到杨道长保证,大家也逐渐安静下来,毕竟杨道长的本事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人群在杨道长的劝说下慢慢散开。热闹的庭院不多时又变的寂静。
潘有德也带着杨道长马不停蹄的前去那些壮汉家,杨道长此去不仅是要治疗他们的伤势,更重要的是要祛除他们身体上被沾染的晦气。
晦气要是处理不好就会连着倒霉个一年半载,破财伤病缠身,这不应该是他们这些热心肠、家里的顶梁柱该承受的因果。
游昌卧室内,游昌时不时用眼瞟一下一旁的潘晓乾,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未解开,也还在震惊他那一惊世骇俗的一剑。
那剑一出,自己,哦!不!是整个天地都被强大的威压镇的动弹不得,雨滴停在半空,吹在脸上的风儿消失不见,劈下的闪电仿佛永远被定格在那一刻。
就像一张风景照,将现实的风景定格在某一刻。
只有一道气冲斗牛的剑气直冲高兴隆,两者触碰一瞬间,洁白如玉的光芒便淹没了所有。
好巧不巧,两人的目光在一次偶然中迎上了。
“你醒了?哦!也对哈,外面刚刚那么吵,肯定睡不着。”潘晓乾将桃木剑放在一旁。
潘晓乾看到桃木剑的花纹什么的全部消失不见了,也是有些疑惑不解,想不清缘由,打算回去问问师傅。
游昌却是将目光收回,淡淡的说:“不关他们的事。”
潘晓乾反问道:“真不关他们事?你不生气?”他认为游昌只不过照顾他们面子而已。
不料游昌闻言却是失声笑道:“我理解他们,如果我在身边遇到了这种事,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来我家查明情况的。”
“为什么呢?这不是赤裸裸的不信任吗?”
“很简单!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都有生的欲望,谁都不想死于一场飞来横祸中,更不想将所爱与亲近之人置于危险之下。”
潘晓乾眨了眨眼睛,想来一番,倒有些道理,人与人之间需要考虑的还是太多了,但他对于某些村民的做法还是不大赞成。
“在者说大家在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愿意出手帮助我,已经很令我感到感动了。”
他说着说着,眼神渐渐变冷,继续说道:“如果我真变成那个没有理智、只会伤人的怪物,我宁愿去死!”
潘晓乾看着他,心中暗道:“也算没救人。”
调换了最舒服的坐姿,潘晓乾神秘兮兮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知道你睡不着的原因了!”
“哦,你倒是说说?”游昌扭过头。
“不不不,得你来问我才行!”
“哈哈哈,好好好!我确实有很多疑问需要请教请教姜大师的高徒啊!”
“缪赞了,我就一小小学徒,离什么高徒还差得远呢。”
“小小年纪还学会那么谦虚了。”
潘晓乾忙忙揺手否定,脸上的红云火一般烧着,直发烫。
“哈哈,你还是问我吧,兴许我能为你解答呢。”
“好,那我就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明明想害我,为什么不直接杀我,还特意绕了那么一大圈。”
“因为借体还魂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的邪术,他本意是想让你在不经意中死去,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掌控你的身体,且躲避掉阴差的注意,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你则会变成一个孤魂野鬼,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你也不能转世投胎。”潘晓乾深恶痛绝的说道。
游昌点点头,心中已然知晓一大半,怪不得平安符会自燃,怪不得金翠会混淆视听、颠倒黑白并执意带他回家。
又想到不仅现实生活中的金翠欺骗他的情感离他而去,就连梦里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金翠,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早点去死。
他心中不免悲从中来,一时竟红了眼眶。
他强行收住情绪,问了第二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如果不问,他恐怕一辈子都法释然。
“我与他冤仇,为什么他偏偏在那么多人中挑上了我。”他语气平淡的说着,好像以局外人的身份。
窝在被子里的那只手却紧紧攥着,他以为他藏的很好,殊不知眼神中难以掩饰的一股恨意早早就出卖了他。
潘晓乾倒是很理解这种恨意,他认为这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