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醒悟过来时,刘长贵已经把自己心爱的姑娘带走了。
他责怪自己没本事,保护不了刘敏。
柴华木讷地站着,一群婆娘跟来,站在一旁看热闹,叽叽喳喳的,表现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仿佛像一群丧心病狂的猎人提着棒子,狠狠地打戏水的鸳鸯。
一群婆娘们开始是幸灾乐祸的,闹事不嫌大的心态。蓦然,从巷子深处传来了刘敏悲伤的哭泣声,又看着柴华一脸可奈何地落寞,良心仿佛遭到了上天的谴责,一个个脸色渐渐变得悲伤起来。
有几个婆娘泪水浅,流了出来。
有人开始骂刘长贵:妈的,不同意就不同意,何必大动干戈?好似牛郎与织女,遭人破坏了好姻缘,同是女人同情心油然而生。
最后,有几个婆娘就开骂了,骂刘长贵不是人。
刘长贵把刘敏逮回家,狠狠地骂了一阵子,然后问那三千块钱。
原来刘敏去医院后,刘长贵揪着李二妹一阵痛骂,如果不把那三千块钱要回来,莫想得安宁。
李二妹偷偷地拿三千块钱给刘敏帮柴华的老爹治病,简直是向他胸口抽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柴华与自己家是啥子关系啊?他和自己非亲非故,凭啥子要帮他?何况柴家是外乡搬来的,靠着他又不能办啥子事。
他不能让那三千块钱打水漂了,肉包子打狗有去不回。
他听说刘敏与柴华回来了,吆喝族里几个年轻人,气急败坏地来逮她,必须把钱要回来。
刘长贵把刘敏掳了回去,鼓着腮帮子咆哮:丢死先人了!今天,你不把老子的钱拿回来,老子要你俩娘崽下油锅!
刘敏流着眼泪说:爹,你也是人,你还是大山村的村主任。我没想到你就那点素质和涵养。说出那些话,我替你害臊!
刘长贵瞪着一双牛蛋子眼睛吼:哼,不要因为肚皮里装得几滴墨水,就来给老子上思想品德课。老子告诉你,这个地球,我早看清楚了,它就是个椭圆形的。全村人,老子第一个知道。你不信,去问一问。老子没几刷子,还当啥子粉刷匠?老子早把村主任推了。这个社会呀,我有钱就是你爹,老子没钱,你呀早认贼作父了,认柴老二了。他可惜没钱,有钱,你叫得比柴华还甜。
刘敏气得晕了头,骂:天啊,我咋个落到这样一个不讲天理的人家哪!老天爷,你救救我吧!
刘长贵气更大,骂:喊,快喊,老天在上,黄土在下。你喊来评一评理——老子见着你和你娘那熊样,恨不得一口吃下肚去。你们是那种,柴华一家人给你们卖了,你还帮着数钱的那种哈儿。今天,老子把丑话说在前,如果你敢和柴华结婚,老子当着全村人的面向你们俩磕三个响头。
李二妹一直躲在房屋里,听了半天,越听越来气,跑出来,和刘长贵开骂:你刘老头,做人也不要太过分了。老子听你骂半天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更是遭你骂得像个哈儿似的。
刘长贵骂:老子怕你躲计划生育去了!老子告诉你们娘崽,现在柴华没有钱,穷得叮当响,盼你们帮他,拿钱给他爹治病。假如那日柴华有了钱,得了势,你们啊,只不过是他客栈的过客,有钱的女人,长得漂亮的女人多着呢!你刘敏是个啥?大学生吗?公务员吗?有钱的女人吗?啥都不是。你们脑壳想一想,柴华这狗日的,心比天高,胆比地阔,竟然到城里上班,狗日的辞职了,赚工资低。你说,这人物世界上戴着老花镜也发现不了几个。
李二妹骂:你刘老头莫说那些歪道理!人家柴华就是喜欢刘敏。
刘长贵骂:喜欢?婚姻用喜欢来衡量啊?婚姻是过日子,钱说算。有钱就幸福,没钱就不幸福——没钱,柴华就是我眼中的一坨屎!一坨牛屎!——妈的,老子活了几十年啥卵人没有见过。啥卵事没有见过?何况现在这个社会,一切朝钱看!
李二妹气得脸通红,骂:放你娘的狗屁!你再骂老子娘崽,老子去镇政府告你状,老子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全抖出来,老子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刘长贵瞪着一双牛蛋子眼睛骂:你,你,你敢!
骂了一会,李二妹和刘敏没说话了,知道说不赢他,声音说哑了,不但遭罪,没有啥子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