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李府,陈彦之小声安顿啸伦:“把李胜和荫儿给本王监视起来,防止他们与永亲王暗通款曲,如若拿到凭据,李胜论如何都留不得。”
李胜没过几日又顺从地跑到恒亲王府表露心迹。
“下官感念王爷厚爱,您看何时让荫儿入府?”
“哼哼!”陈彦之用鼻子哼了哼,不见什么情绪道:“她没亲自来向本王表露情谊,本王不会收她!”
“王爷,小女属实不懂事,下官这就让她来说清楚!”
“好啊!本王等你!”
李胜躬身退出,转身便与吉顺撞个满怀,吉顺未理会李胜,带着一个内侍模样的人往里走,脚下丝毫没有一点儿耽搁。
吉顺拱手:“王爷,内侍玉山来通传......”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啊!”玉山呼喊着趴在地上,语伦次地说:
“太子殿下,薨了!”
陈彦之听闻“腾”地起身,冲出府门、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王府的侍卫、随从跟着陈彦之消失得飞快,管事过来跟李胜说些什么,李胜全然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句“太子薨了......”
皇宫内。
内侍仲明通传后,恒亲王急匆匆进来,见顺帝倚在榻上,比前日仿佛又老了十岁。不忍地呼了一声:“皇兄——”
顺帝见陈彦之似有按捺不住,那花白的胡须一阵颤抖。“彦之,陪朕坐坐......”陈彦之闻言,轻手轻脚走至榻边,侧坐在顺帝腿旁。
“朕,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啊!”顺帝说完闭上眼睛,泪水沿着褶皱的皮肤流到花白的胡须上,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此时淹没了一位帝王,亦淹没了一个普通的父亲。
陈彦之不说话,往前蹭了一点,紧握顺帝的手。
“皇兄——定要节哀呀!”陈彦之眼角有泪,但怕他的伤心会累得皇上更难受,便生生忍到额角青筋暴起,下巴亦不受控制地抖动。
“臣弟——”话说不出口,悲恸法再克制,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着。陈彦之那狠狠握着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气都给顺帝一般,久久不曾放开。
太子年二十病重不治而逝,顺帝一时间悲痛不已也病倒,朝堂之上人人心里都在盘算着:谁,会是陈朝的继承人。
国丧三月,一众大臣有纷纷上书劝皇帝过继世子以固国本的,亦有劝谏皇帝大范围采选以充后宫、绵延子嗣的,一时间各种声音纠缠在一起,让人头疼。
而荫儿则暂时松了一口气,国丧期间,论是陈彦之还是陈钰铮,都没有再来与她纠缠,父亲安排她入恒亲王府之事也暂且搁置。
转眼永昌二十三年春天,顺帝从丧子之痛中缓解出一丝,召陈彦之到寝宫太极殿下棋。
“彦之,如今朝堂上议论纷纷,你应当也都听闻了!你觉得如何更好一些?”顺帝思索着将手里的黑子落下,又摩挲着手心里那几枚棋子,似聊家常般跟自己的胞弟叙着话。
“皇兄仍是壮年,臣弟觉得采选为宜!”陈彦之聪明地把顺帝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朝堂上那些浑人巴不得让朕立刻过继一个世子过来!”顺帝愤懑地说。“现在同意这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朕已经年过半百......”说着愤懑变成了奈。
顺帝自登基至今已有十五个年头了,这十五年中又有两名皇子出生但都未能活过五岁,结果如今连太子竟然也薨了,顺帝不得不奈啊!
“嗯,臣弟也略有耳闻,觉得他们都是杞人忧天。皇兄与臣弟所差年岁也颇多,先帝和母妃亦是高龄生下臣弟,臣弟现在不也好好的!”陈彦之有一搭一搭地配合着顺帝。
“但悠悠众口难堵啊!”顺帝似在企图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