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捂脸仰躺下,真不懂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可他每次因萧寒昀而地自容时,又能很快安慰住自己——这都是蛊在作祟,蛊是萧寒昀给自己喂下的,因此只能是萧寒昀咎由自取,或者是……萧寒昀就喜欢这样?
总之他自己何其辜!
等了约莫一柱香,萧寒昀才终于回来了。他面上有些疲倦,眼神却并忧虑,说道:“可以出宫了。”
“什么?”朱铭泽还是不明所以,“你方才到底去做什么了?”
“出去再说。”
朱铭泽心里有些不畅快了,他本以为萧寒昀是去拦信的,如此看来,应当是在他那傻弟弟身上做了什么,可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二人偷溜出宫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馆子里填饱肚子,随后才回到邱府。
这两人都顶着原先那张假脸,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去,府内的下人只随口问了句这几日他们都去了哪里,一人觉得奇怪。
“邱文珏定然想不到,你也会在这。”朱铭泽躺床上耷拉下两条腿,伸了个懒腰,“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萧寒昀轻笑:“眼下还不到安心的时候。”
朱铭泽坐起来:“你还未告诉我,那时候去做什么了。”
萧寒昀看着他:“我去找你兄弟,让他想办法到邱府来。”
“什么?”朱铭万万没想到,他说的计策竟是这个,可朱铭远哪是会听人话的主,“像他这样的,说不准已将你视为怪人告诉邱文珏了!”
萧寒昀却不以为意,而是眨了眨眼睛,问道:“他是自小便这样了?”
“不是。”朱铭泽声音沉下来,“一直到五岁都还好好的,后来生了场病才变成了这样。”
萧寒昀若有所思,低声道:“放心,他应当知道该如何做。”
朱铭泽心里堵着怨气冷笑一声,难不成你个外人还能比我了解自己的兄弟?
“我要再进趟宫!”
萧寒昀只看着他,没说话。
“最初进去本就是为了救铭远脱险的,这种时候出来,谁知里面会发生什么?”
萧寒昀也听出他是在埋怨自己,解释道:“我并非不想救他,只是眼下宫里也乱成一团,就算我们待在那里,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朱铭泽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他只是……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承认自己有些任性妄为,但他也的确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身处险境而动于衷。更何况,眼下皇姐还下落不明,朱铭远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若连他都救不了,自己还能做得了什么?
“好。”他最终妥协,“那便依你所说,先等等再做打算。”
萧寒昀见朱铭泽答应,也松了一口气。
朱铭泽看着窗外,目光幽深:“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他有事!”
……
入夜,朱铭泽心事重重,毫睡意。他们回到邱府后,萧寒昀便又充当起了侍卫,夜里自然是要守在外头的。
听着外面刮了大风,朱铭泽起身披了件外衣,摸索着点起灯到门外轻声喊道:“萧寒昀?”
风卷着枯叶和尘土一股脑呼过来,他忙伸手挡住,却还是蒙了眼睛。“萧寒昀你在……”
一只手将正揉眼的他拽进屋里,又轻轻拂去他发丝上的杂草,说道:“要下雨了,记着要将门窗闭紧,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