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锦岚这一走,三天三夜未归。
菘蓝翻找遍了曾经约定留暗号的地方,皆未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凭着最后一点执念,她将心中担忧全转化为愤怒,跟在贶以喻身后应战每一场勐朗大军的挑衅。
她们更知此时不可散了士气,只好对将士、城民们称喻锦岚中毒未愈,不便外出,留在府中指点布局。
贶以喻在喻锦岚独自去杀敌的第二日,得知是裴桑意替她送行的,口不择言地责怪裴桑意为何不拦住她。
两人成为朋友以来,第一次闹了不愉快。
当晚,贶以喻愧疚得辗转反侧,总想着该和裴桑意道歉,却数次过她门前而不敢入。
峹百向来和贶以喻互相嫌弃,这三日更是见她一回瞪一回。
今日瞧贶以喻第八百回从园子外路过却不敢进来,峹百更加瞧不起她了。
他关上窗户,扭头看向太妃躺椅上脸色苍白的裴桑意:“你不生她气?”
“啊?”裴桑意喝了一口粥,顿时愁眉苦脸,“我生她气干嘛?你能不能别给我煮白粥了,实在是寡淡。”
虽然白粥熬得浓稠香糯,但连喝三天,还是十分考验人的。
峹百摆摆食指:“不可,你肩头的僵毒刚清,伤口未愈,只准喝粥。”
裴桑意仰头长叹一口气。
还是以前孤家寡人的日子舒坦,没谁约束,自由自在的。
她正要躺下,肩头的爪伤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仿似里面住了千百只蝼蚁,到饭点就出来嚯嚯她伤口。
峹百捉住她要去抓伤口的手,恼恨不已:“明知不可为,还要插手,肆意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不伤不死的神仙?”
裴桑意耳朵都要起厚茧了:“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唠叨了,那我既然看到了,不能眼睁睁看着毛僵伤她吧。”
那日若非她隐身跟随,及时挡住毛僵的偷袭,喻锦岚恐怕就不是失踪,而是死全尸了。
但她到底插手了不该插手之事,作为惩罚,僵毒从伤口蔓延至体内各处。
她醒来后早已没有喻锦岚的身影,自己更是灵力全,连紫火也凝不出来,身上的伤口也只能慢慢用药恢复。
裴桑意叹气:“我都伤成这样了,却没能将喻锦岚带回来,真是亏大了。”
峹百:……真的很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
外面倏然喧闹,伴随着哭声。
裴桑意顿然起身,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每走一步都扯得肩背上的伤口疼,此刻顾不上换身衣裳遮掩,她单手撑着峹百的手臂借力,步履如飞。
循着声音找去,裴桑意很快便看到了从另一头赶过来的菘蓝和贶以喻。
见她脸色奇差,脖颈与肩接连处还有一片绷带,贶以喻赶忙上前:“桑意,你受伤了?”
“大碍,”她摇摇头,三步两脚走到前厅,挑了一个女婢问话:“外面何时喧闹?”
女婢垂着头,双手不断绞着裙摆,就是不肯开口。
菘蓝指着旁边的女婢:“你来说。”
被点名的女婢也一般姿态,不敢说话。
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