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理寺少卿一职,许爱卿可还应付的过来?"
"陛下言重了,"许清元作揖回话,"如今天下太平,您治理有方,大理寺中未有什么重大案件。"
"是吗?那便好。"
宣策手上不停,嘴上随口一问亦随口一答,毕竟,他把人叫来的本意并不在此。
因此,他话锋一转:"许爱卿可知,朕想要的忠君,是何种忠君?"
许清元心中一凛。
"臣自然知晓,臣受陛下照拂,必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宣策停下笔,对着刚刚完成的作品点点头,神色间皆是满意。
而后他看向几步外的人,挑唇:"爱卿知晓便好,但朕还是要提醒爱卿,上了朕的船,那可就下不去了。"
"臣明白。"
"朕听闻,许爱卿对笔墨丹青也有些研究?那不知此画爱卿有何见解?"
说着朝旁边示意一番,福成海即刻拿起他刚刚完成的那幅画送到许清元面前。
许清元先是谦虚道:"略知一二罢了。"
而后双手接过。
那画上之人衣衫凌乱,眼眸半阖,眼尾带泪,漂亮至极。
只是这实实在在是个少年模样。
许清元心中一骇,陛下原来是……好男风?
不过随后他又宽慰自己,反正陛下已有子嗣,又勤政爱民,好男风便好男风吧。
只是瞧着这少年眉眼间与陛下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么一来他倒是想起来了,传言那太子殿下便与陛下眉眼极为相像,甚得圣宠,如今还住在陛下寝宫的偏殿呐,这般看来,陛下对太子殿下当真是喜爱有…加……
许清元猛地瞪大了双眼。
不…不能…吧?
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
少卿大人心中哀叹,完了,命不久矣。
福成海和栾九看着他短短时间内变换不停的表情,眼里满是同情。
宣策负手而立,笑不达眼底:"爱卿这是做甚么?画得好也不至于这般啊。"
许清元吓得结巴:"陛陛陛,陛下,这这这……"
他咽了咽口水,又咽了咽口水,接着小心翼翼地抬起点儿头,眼神真诚。
"陛,陛下,臣现在要是,要是下,下船,可还,还来得及…否?"
宣策幽幽道:"哦,想必是来不及了,因为……会、淹、死。"
许清元神情悲恸,如丧考妣。
宣策可不管他感受如何,他尚还有正事要做。
"好了,爱卿免礼吧,这是宣五。"宣策指了指不知何时站在殿中的黑衣女子,对许清元道。
"主子。"宣五执剑行礼。
许清元看着声息站在他身侧的人,吓了个半死。
"三日后她便是自江南赴京来投奔你的幼妹,许清禾,你需在府门外相迎,周围有些看客自是最好。"
许清元觉得脑子都转的慢了:"陛下您这是……何意啊?"
"再过几日太后会在宫中举办赏花宴,实为太子选妃,到时京中适龄女子皆可入宫,"宣策笑笑,"少卿大人的幼妹当然亦在其列。"
……
于是,咱们少卿大人踏出殿门时还一脸精神恍惚。
宣瑾自帘中而出,奈又好笑:"您这般吓他作甚么?"
宣策不置可否,自身后将人揽在怀里。
方才那副画正在案间,他道:"太子殿下瞧瞧,朕画得如何?"
宣瑾看着那惟妙惟肖的姿态神韵,有些难为情。
"您,您怎么……"画得这般细致。
宣策偏还要凑在他的耳边,言语潮湿,故意慢条斯理道:"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宣瑾听完怔愣了片刻,而后颇为气恼地仰头一口咬在他下巴上:"您又乱说。"
少年不可避免地红了耳朵,可那罪魁祸首不痛不痒。
后来,那幅画被宣瑾以强制手段拿了去,不知藏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