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入殿中,一眼就瞧见了桌案上的糖蒸酥烙,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拿起一块尝了尝。
程南朔眼底浸满了笑意:“慢点吃。”
叶君旸嘴里都快塞不下了,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很是可爱。
“上次在大娘那儿带的没两日便吃完了,我正嘴馋呢。”叶君旸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换了副表情,“太子殿下,该不会是你特意吩咐尚食局那边做的吧?”
程南朔摇了摇头,抬手很自然地将她唇角的酥烙碎屑抹了去:“我自己做的,按照你的口味,去糖换蜂蜜。”
叶君旸噎的一阵呛咳,咳得脸上红扑扑的,她完全法想象,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竟也有今日。
“慢点吃,没人和爱妃抢。”程南朔轻拍她的后背,语气里却像是在哄小孩子,“还有这个尚食局那边送来的马蹄糕,我那日见你多吃了两块,想必也爱吃,就吩咐他们多做了些。”
叶君旸根本顾不上回话,又拿起一块马蹄糕塞入口中。
这马蹄糕她在粤竹从未吃到过,听说是崖青特产,呈半透明状,可折而不裂,撅而不断,味极香甜,她素来不喜甜食,可那天第一次吃,便觉得唇齿留香,味道甚为突出。
程南朔笑了笑:“小馋猫。”
待叶君旸吃完后,程南朔替她换了药,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她脚踝处的扭伤,见红肿消退了不少,他这才放下心来。
叶君旸心中漫过一缕暖意,随后想起了正事,她两手捧起桌案上的杯盏轻抿了口茶,悠悠开口:“太子殿下可听说过文试?”
程南朔漫不经心应道:“略有耳闻。”
“臣妾想让你参加。”
程南朔以为自己听了,怔了几秒,脸上闪过丝丝疑惑:“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参加文试?我可不去。”
“三殿下也参加了,太子殿下当真不想与之一较高下?臣妾可不希望有一日自己的夫君被人踩在脚下。”
程南朔闻言,不禁抬眸,她此刻的表情极为严肃,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眉眼深深,更透出两分冷厉。
“听谁说的?”程南朔挑眉:“看来你今日在母妃那边见到庚礼了?”
他前两日就听父皇说母妃的胞弟过了乡试,年少有为,近日会召他进宫。
叶君旸点头:“太子殿下自小饱读诗书,文试倒不一定会比三殿下逊色。”
程南朔瞳孔微微收缩,狭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缝:“我愿意一试,只不过直接参加省试,便要找到一个人,顶替他的名额。”
“太子殿下不妨派人去打听一个叫方知州的人,他或许可以将这名额给你。”
程南朔眼神中透着晦暗不明的光:“你不仅聪颖,且有胆识,似乎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在太子殿下眼中,臣妾是个什么样的人?”叶君旸的笑容有着蛊惑人心的美,“既要复仇,那臣妾便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更不会再让太子殿下继续过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苦日子。”
程南朔从前只当她是沈府养在深闺中娇滴滴的大小姐,光是医术精湛已是让他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行事还如此滴水不漏,连顶替的人选都考虑到了。
他透过闪烁的红烛凝视着她,喉结上下滑动,眼中是道不明的情丝:“爱妃在我眼中,是个……护短的人。”
叶君旸被他说的一愣,反应过来时脸上蓦地腾起红霞。
刚刚那个飒爽扬言不会再让他过苦日子的女子,如今却像个小猫咪般软糯糯地缩在角落里,他抬手环住叶君旸的纤柔腰肢。
如此近的距离,她身上馨香馥郁,莫名蛊人心神。
“太子殿下,臣妾所言可是正事,你倒好,还有心思调侃臣妾。”
“爱妃的命令,我岂敢不从,这文试我定然好好准备,只不过……”程南朔勾唇,“天色已晚,该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