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不休的!搞事情还搞到我们头上了!回去就把他们家拆了!”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紫鸿依旧有些愤愤,忍不住跺脚抱怨道。
芥弥没有接她的话,着急忙慌地来到莫秦萧身边,替他检查身体。紫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过去。
此刻的莫秦萧依旧保持着单手持剑的动作,另一只手则牢牢护住了昏迷的小白。左半边身子炽热如火,阵阵白烟升腾,就连风残雪都因高温而变得通红。右半边却又截然不同,温暖如初。甚至秦萧还将本就少得可怜的灵力全部集中在右手的位置,防止高温灼伤小白。
其实他如果将灵力放出,覆盖在小白身上效果会更好,奈何莫秦萧他不会,只能用这样的蠢办法来保护她。
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秦萧早就因为力竭而处在昏迷的边缘了。若非心中有执念要保护小白,硬撑着一口气,恐怕早就昏过去了。
方才两方对峙,秦萧已经神志不清了。现在看到芥弥过来,却还死撑着将小白送到芥弥手中,才安下心来,神情松懈,放心昏了过去。
正当莫秦萧倒地之时,一缕金光凭空出现,化作一只大手拖住了他的身子,隐约之间还能听到佛经吟诵的声响。应该是方才那个和尚留下的后手,以此来保护莫秦萧的。
芥弥将小白交给紫鸿照料,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拉过秦萧的左手,将淤积在他体内的金日剑气给驱散出去。
同样是金色,金日剑气就比那佛光要霸道多了。当蚕丝一般的金色气体从莫秦萧的毛孔中散溢时,周遭的温度也在短时间内急剧升温。就算是早已寒暑不侵的紫鸿和芥弥,此刻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见温度还在上升,眼看就快要被底下的群众察觉了,一只小葫芦及时出现,将剑气全部吸收。
随着剑气的散溢,莫秦萧的体温开始顺速下降,很快便恢复如初,在平静而又祥和的吟诵声中,安然入睡。至于小白,状况要比他好得多,仅仅只是灵力耗尽昏迷了而已。紫鸿稍微给她输送了些灵力,她便稳定了下来,安心睡过去了。
将两人送回房间,安定好后,芥弥才有空问紫鸿:“没受伤吧?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一听这话,紫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取出一个葫芦豪饮一大口,很是郁闷地接着说道:
“我先是跑到封印贪仙的地方去查了一下,结果和预料的一样,里面就是一个空有仙力的壳儿,他早就跑了。”
“之后我一口气灭了十几个和贪仙有关的门派宗门,结果没有一个知道贪仙具体情况。唯一一个知道一点的,还把矛头指向了扬州的那个什么王。”
“扬州……你说吴王?”
“对对对,就那个什么吴王。之后我就跑去梅里找线索,姐你猜怎么着?啥也没有!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之后本来我想再灭了几个和贪仙有关的宗门,找找看有没有更多线索的,结果半路上被人劫道了。”
“劫道?受伤了吗?查过吗?什么来历?”
“就仨人,一返虚两分神。打死以后顺便查了一下,是那个吴王派来的。估计是因为我在梅里的时候动静大了一点,被他盯上了吧。再然后我察觉到送给秦萧的剑匣有异动,我便赶过来了。”
说着,紫鸿的小手破开空间,掏出三个小珠子递给了芥弥,“喏,魂魄被我抽出来了,就封在这里面。要再查一下吗?”
芥弥眉头微蹙,并没有接过珠子。
“把他们记忆洗一下,再下个禁制放他们回去。就当是在吴王身边放几个钉子吧。”
“好嘞!就和以前一样嘛,我懂。”
紫鸿伸出手指在空中转了两下,牵出三缕紫气,一股脑灌进了那三道魂魄之中。然后撕开一道裂缝,随手就把他们丢了出去。动作很是娴熟,一看就知道以前没少干这样的事。
芥弥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接下来怎么办?你还要继续去查贪仙吗?”
“嗯……反正都灭了那么多个了,其实再灭掉几个也所谓。但我动静还是太大了,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接下来的那些人就不太好找了。而且灭掉的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喽啰,还不能真正地伤筋动骨。就当敲打他们一下,我想办法再找几个大的,灭了再说。”
“也行,注意安全。这个拿着,应该有点用处。”
芥弥取出一个镶嵌了三颗绿色宝石、看不出材质的转经轮,交给紫鸿,叮嘱道:
“这件法器原本的主人是一个苦行僧,在九州历练的时候死在了一个邪修手下。恰好当时这件法器就要诞灵了,被主人血祭提前觉醒,懵懂中记住了那邪修的气息。巧合的是那气息和三垢道很相近,这应该能帮你找到贪仙的线索。”
紫鸿点点头,郑重地接过转经轮,顺时针轻轻转了三圈。三圈结束,轮上的小坠子没有立刻停下来,而是缓缓地指向东南方向。三颗宝石中的一颗也亮起,并有奇异的文字浮现。
那字紫鸿认识,是“欲求”。
确定好方向,紫鸿便准备出发了。临行前她看向睡着的莫秦萧,似乎是觉得不太放心,又默默看向芥弥。
“安心吧。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你的。”
“嗯!那我去了。等贪仙的事处理好,我再去找那个黑心的,这次我不打得他满头包,我和他姓!”
“去吧。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再叫上常思和桃源,四打三,优势在我。省得那三个老东西相互扯皮打掩护。”
送走了紫鸿,芥弥看向躺在床上的两人,视线却直接透进了他们的梦境之中。仅仅只是一小会儿,便收回了目光,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老秃驴和臭道士还是会做些好事的,至于黑心的……心还是脏啊,该打!”
“懂。”
裴城外,一癞头和尚依依不舍地从远方的城池处收回目光,双手合十,眉目低垂,哀叹一声。
旁边卧着一跛足道人,衣衫褴褛,从凌乱的头发中抓挠两下,捏住一只虱子就往嘴里塞。听见和尚又在自怨自艾,他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问道:“咋了?慈悲心又泛滥了?”
“唉……见到一位故人的物件,和尚我心中有愧……”
“哦呦呦!你居然还有愧疚的时候,可真少见,和我说说呗。”
和尚只是浅浅一笑,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扶正了一朵被风吹折的花苞。道士见他的样子,也没有追问,继续睡觉了。
道士在安眠,和尚忙着扶正周边的花花草草,唯独不见儒生的踪迹。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断指书生从裴城的方向跑来,风尘仆仆的,一路上还骂骂咧咧,仿佛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彼其老母!那家人也太小气了吧!我不就开了个小玩笑嘛,至于连砍带抽的吗?”
“该!换做是我,不把你嘴打肿我都咽不下这口气!”道士挠了挠屁股,嘲讽道。
“嘿!臭道士,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