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僵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何处。恋上一个人便是这样,患得患失,他一个眼神,一个不带情绪的话语都能让人难过很久。
她很卑微,讪讪的放下手,在他背后望着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跨出了房门,不知道该不该跟上。不过今日来看他也并非就是为了见他,照看他,更多的是想问问他,表兄的事。
她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思忖着该怎么开口才让他察觉不出她说的话是在怀疑呢?
“你听说了没有,我表哥瘫了。”
他唔了一声,没停下步伐,继续往前去。
“你在这里没出去,是怎么知道的?”
慕舆炽回头望她,他的脸上有浅浅的笑意,不是开心,是一种被人猜透心思后的恼羞,那凛凛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视了一圈,牵唇讥笑。
“郡主三番两次的接近某就是为了这个?郡主若是有什么证据便让刑部拿了证据上门来拿人,何必在这里试探呢?”他调转身子,欺身上来,歪着脑袋望着她,阴阳怪气的道:“我知道了,郡主找不到证据,来套我的话来了?”
默容璃往后退了两步,垂着脑袋,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说好慢慢套的,怎么直剌剌的问了出来,换做是她也会生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不敢直视他,眼珠子不知该转向哪里,她不该怀疑他的,“我表哥以前那么整你,这次的事肯定也是他先动手的,不然他怎么会平白的约你去打马球,说来说去是他活该。”
他胸中的一口气像是被人泄了,他自来不怕被人冤枉,更不屑解释,自然也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是这次她替他解释了一通之后,他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摇着头道:“我不是来质问你的,我......或许你会觉得我狠毒,听见表哥瘫了时候,我居然有些......有些高兴,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他怎么说也是我表哥.......我......”
她说不清了,似乎越解释越是表现出她是一个连自己表哥出事都能有那么一丝高兴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目光逡巡,在她脸上慢慢的画了一个圆,他跌入了她的话语中,细细品咂,一会儿试探,一会儿又是说很欣赏这种做法,到底是太单纯还是城府太深?
不过他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宁可杀,绝不放过。
他鼻间沉沉的吸气吐气,昂着头望着那片寂静的湖面,“郡主请回吧,以后没什么事不要轻易和男人厮混。”
‘厮混’这两个字太沉重,一下压在她心头,滚烫顺着胸口一路蔓延到耳后,烧红的脸像极了晚霞,他意欣赏落日余晖的美。
她太不该来这里了,更不该问这句话,自取其辱。
他看着她小跑着离开了,或许是哭了,看见她在脸上擦着泪。她走后太阳被乌云遮住,天气一下子阴沉沉的起来,东篱馆的轮廓变得浑浊,他在回廊上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