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齐齐回头,温竹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站在玄关处,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春沉不知道他是否听见刚刚的话,就算听见了也没关系。
因为是事实,是她的心里话。
今天温竹深行程很满,晚上还有几场推不了的饭局,阿城没想到他会回来,看一眼时间,估计是特地抽空回来陪嫂子吃饭的,他识相得很,不好打扰两个人,喊了句“深哥”就溜走了。
温竹深径直走向餐桌,吴嫂已经装好饭摆在桌子上,见春沉没有动作,热情喊她:“沈小姐,吃饭了。”
温竹深淡淡吩咐:“吴嫂你可以回去了,我们吃完自己收拾。”
吴嫂哎了一声,解开围裙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房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发出的细微声音,谁都没有说话。
春沉食不知味,机械地往嘴里塞,她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和温竹深待在一个空间里,匆匆扒了小半碗饭就上了楼。
温竹深收拾好餐具上楼,看向站在阳台边上纤细孤寂的背影,她又瘦了些,一阵风过都能把她吹跑。
温竹深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跟沈春沉接触时,时不时会有这种感觉,但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
他知道自己在情感上是有些缺陷在的,他现在和朋友或下属相处时的言行举止,全是拙劣的模仿。
温丞是一个很孝顺的人,所以母亲父亲也格外喜欢长子,尤其是母亲,在他面前总是讨论哥哥的事情。
温丞死后,他在模仿温丞的样子待人接物,记忆中温丞总是笑着的,对每个人都很好,所有人对他夸赞有加,说他是如玉一般的贵公子。
然而也只是模仿,他比谁都清楚,归根到底,自己对大部分人事物不感兴趣。
对于何清清这个陌生人,沈春沉会为了她哭,但他只是会稍微在心底认为这个女孩有点惨,其余的没有了。
然而沈春沉在潜意识里似乎是个例外,从身边所有人中单独划分出来了。
比如之前她为了救何清清被江凯按在桌子上欺负的时候,比如她知道陆明合出轨,丢了魂般站在人群中淋雨的时候……他都觉得心脏很不舒服,迫切地想做些什么让她不要露出那种表情。
因为温丞有心脏不好,他体检的时候特地检查过这项,他的心脏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温竹深走过去,从背后环抱她,春沉顺从的待在他温热的怀里,目光平静地看向远方。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句话轻轻落在春沉耳边,语气不像在问她,她也不知道温竹深在说什么,沉默不语。
“还疼吗?”
见沈春沉像木头一样不说话,他干脆把她抱到卧室里的单人沙发椅上。
他半跪在她面前,伸手就要去撩她的裙摆,春沉牢牢抓住他的手,脑海浮现出昨晚的场景,整个人都绷紧起来,眼神中充斥着警惕和抗拒。
感受到她手指的温度,很凉,刚刚抱她的时候也是,但是这个眼神……所以她是真的冷还是怕的?
温竹深的嘴角往下弯了些,开口解释道:“我就看看,不做那事。”
春沉松开手别过头,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艰难地挤出四个字:“不必,不疼。”
这样说没有什么用,温竹深还是强势地瞧了几眼,雪肌上的齿痕已经发出褐青色了。
看这样子怎么可能不痛?他往手指上挤了点透明的药膏,轻轻点按在伤口处。
昨晚他确实过火了,不怨她现在的态度。
被温竹深触碰的伤口隐隐作痛,像有许多小蚂蚁在咬,这点痛倒是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