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沉一上车就被捂晕过去,再次清醒过来,她眼前一片漆黑。
那些人不止把她眼睛给蒙上,她的手也被绑在柱子上。
四周极其安静,她坐在地上认真去听,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醒了?”冷不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春沉吓得一哆嗦。
这声音似曾相识,她稳住情绪,尽量使自己冷静,“你为什么抓我,是为钱,还是为仇?”
有人在按打火机,劣质的烟味飘到她鼻尖,从声音判断,这个人离她不过几步远。
“小姑娘,这么多年你也长进不少啊,也好,就让你明明白白上路。”
眼前的束缚一松,突如其来的光明让她睁不开眼睛,春沉缓了好一会儿,她慢慢抬头,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眼前的中年男人头发凌乱,穿着褪色磨损的工装裤和掉了皮的黑色外套,他眼眶深陷,瞳色浑浊,哪里还有半分从前贵族模样?根本就是一个乞丐。
“温裕满?”
温裕满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温竹深派那么多人在别墅附近,把你抓过来费我不少功夫。”
多少次他就在这个女人附近,但凡有一点点机会他都能得手!
春沉看看四周,这是一栋被废弃没装修的毛坯房,她怀着孕,手又被绑住,靠自己逃跑的概率很小,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救援上。
“你害死自己两个妻子不够,现在还要加一条绑架的罪名吗?”
没想到温裕满激动起来,“王韵根本不是我杀的!我那个好儿子,他最喜欢以牙还牙,他把罪名推我头上,这是给你报当年的仇呢。”
他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下一瞬面容阴狠,“我两个儿子全折在你身上,多年心血全部付诸东流!沈春沉!是你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
他曾经过着多么光鲜亮丽的生活,这几个月过得连狗都不如!为躲避追捕他从二楼跳下,摔断了腿不敢去医院治,硬生生挨到现在变成一个瘸子。
以前谁见到他不点头哈腰,处处恭敬?
如今这种落差令他生不如死,就为了面前这个穷人家的女儿,亲生儿子竟然算计他!
春沉面表情,她不明白为什么温裕满可以这样颠倒黑白,把所有脏水往她身上泼。
这让温裕满更加愤怒,他面目狰狞地嘶吼,“我当年就该杀了你!”
他看着像有些神志不清,愤怒过后嘿嘿笑几声,自言自语道:“现在也不迟。”
他拿起旁边的绿色汽油桶,一瘸一拐在春沉周边浇下。
“温裕满!”浓烈的汽油味令春沉头晕眼花,这个疯子是想活活烧死她!
小腹隐隐感到抽痛,她额上沁出一层汗,挣扎着喊道:“我肚子里还有温竹深的孩子,这是你的孙子!你连他都不放过吗!”
闻言,温裕满的动作一顿,他咧嘴笑笑,眼中疯狂更甚,“那你更该死!你这种低贱女人生下的孩子,也配做我温家的后代?”
春沉唇色苍白,咬牙劝道:“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打电话给温竹深,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你拿着一大笔钱远走高飞不好吗?为什么要背负上两条人命?”
她绝对不能死在这种地方,死在温裕满这种人手里!哪怕他不答应,拖一拖时间也好。
“钱?”温裕满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没后路可退,再多钱也没命花,警察一定在赶来的路上,在这之前……”
他把空桶丢到一旁,又拎起另外一桶往地上泼,“不知道我那铁石心肠的儿子见到你的尸体,会是什么表情?”
眼睁睁看着温裕满布置好一切,没有人会来救她,春沉脸上布满绝望。
她要和这个孩子一起葬身在这里吗?
温竹深握着一把尖刀抵在刀疤脸男人脖子上,他居高临下地审视,“你真的不知道么?”
男人早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的车只是失灵了所以才会造成追尾,你说什么温裕满我真的不认识……”
温竹深冷笑,把男人的手按在墙上,手起刀落,男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指掉在地上,下一秒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