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小二趴在柜台上睡得正香，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他揉了揉眼睛，心里骂了一句谁啊，这么晚来敲门，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吆喝了一声：“来了客官！”

推门一看，外面有三个人，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背着浑身是伤的少年，背后还站着一位同样带伤的姑娘，关键是后两者打扮朴素，实在与这位公子看上去不是一路人。

这三人正是穆清寒，程十鸢以及言如许。

这样奇怪的组合让小二愣了愣，堵着门忘记让他们进来了。穆清寒略微不满的声音响起：“住店，三间上房。”

小二回过神，连忙让开身子放他们进来：“不好意思啊。客官。”随即挂上热情的笑容：“欢迎欢迎，上房是吧，跟我来。”

三人跟着小二来到一间房间前，小二帮忙推开房门，穆清寒径直进去把言如许往床上一扔，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被血污弄脏的衣服。

小二指着隔壁两间房，道：“两位，你们的房间在这。”

穆清寒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帮忙准备一桶热水吧。”

“好嘞。”

小二一走，程十鸢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局促地站在门外，穆清寒瞥了她一眼，下巴点了点走廊另一边，懒懒道：“聊聊？”

程十鸢默默跟着穆清寒走到角落里，低声道：“那个，对不起，还有，谢谢……”

“钱袋的话，原谅你了。道谢的话，没必要，我只是为了神器而已。”

“……”

穆清寒问：“伤怎么样？”

程十鸢摇了摇头：“……没事了。”

“嗯，等小二准备好热水，洗洗睡吧。”

“那个，你不怕我又逃走吗？”

穆清寒看着她反问：“你会吗？”

程十鸢犹豫了——这真说不准。

穆清寒抬手设了一道隔音屏障，抱胸盯着她问：“你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我可以等你做完再带你进京。”

程十鸢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程十鸢沉默了一下，慢慢吐出两个字：“……怕死。”

穆清寒只是淡淡地盯着她，没有说话。程十鸢硬着头皮道：“大，大人，可不可以多给我一些时间？”

“我长这么大，这是我离家最远的一次，也是我第一次住客栈。稀里糊涂地死了，好不容易活过来，我，我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去做以前没做过的事……”

穆清寒低眸沉默着，程十鸢光站着就如受酷刑，咬着唇，刚开口：“就……”

下一刻穆清寒突然道：“就三个月。”

程十鸢诧异地看着他，穆清寒继续道：“我最多只能给你三个月，不能再多了。”

她默默吞下“一个月”，点了点头：“谢，谢谢……”

穆清寒垂着眸：“没必要道谢，我可是想要你命的人。”

“你也救了我，还愿意给我时间。”

穆清寒哼了一声：“你的感谢可真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