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该以一个更加恰当的方式出场,而不是如今这样装神弄鬼的模样,但是实在是要说,息我们的这次相遇,再糟糕不过了。”
“你。”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这次,请让我先说完!”
随着眼前和自己相仿,最多大上几岁的男人将笛子顶住自己要开口的嘴巴,这个男人将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祖爷的叮嘱,心中记着,具体的话语,却不怎么记得了。
冯余情这个人的名字,是天然书院的学生。
从考上童生后,年仅九岁的他便被推荐到了天然书院,这是蜀川最好的书院,院内是亭台楼阁,院外是群山云雾。
他书上的本事是受过院长那个刻板的老头亲自夸奖的,只是读书人虽然不用像古时那样驾车骑射,兵刃与战斗还是被要求考核的。
只是,余情并不太擅长争斗,入院十一年,他被强制参与的比斗有三十二场,每一场都是与同境界的师兄们比斗,然后负了三十二场。
于是,四周都是羡慕嫉妒嘲笑的声音,又因为优厚的家世让人不敢欺辱,于是他被孤立了。
这也让他,在这个千人规模的书院形单影只,像是一个局外人,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书画的成绩上让人羡慕,更是因为他在修为境界那瞠目结舌的进境。
身边的师兄学长们,也许只有一次与他在擂台对决的机会,下一次,他便会跨过一个大境界,寻到更早,更有天赋的师兄们比斗了,即使他一场都没胜,你若真用低上许多的境界去强行挑衅他,不用借助家世,也会像被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击碎所有自信而败北。
毕竟,这不是生死相搏。
曾经余情以为,自己只需要这样按部就班一样读书,修身,自然而然便能跨过别人如同天堑的境界鸿沟,直到证得仙人的道果,或者觊觎圣人的座椅,到达单人境界的极致。
毕竟从“明心”到“静神”只用了半年,再跨过“不惑”这个普通人按部就班四十才有可能达到的修为境界,只用了两年,再到“逍遥”境,更是只用了五年时间。
这其间的跨度,如同无名的小卒和勇冠三军的先锋将军那样,其间武艺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然后,便是三年修为的毫无寸进,那时候,自己终于知道了,即使自己是被所有人夸赞的天才,放弃舞剑弄枪,整天在藏书阁寻书明理,天赋也只能让自己到达这里了。
于是,十一年的“懈怠”,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若别的逍遥境强者,是如同铸造兵刃一样反复捶打身体与技巧,去除杂质,坚入钢铁。
那自己只是如同蓄水的湖海,只是将修为就这么装着,像是水一样,即使境界到不了逍遥,便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也无法改变他是逍遥境最弱的那一个的事实。
而且因为十一年的积淀,积重难返。
老爷子知道此事,直接跑书院打破了孙院长的头,老人家苦心思索,动用他的人脉想了各种办法,却都没有效果。
于是只能说着什么:“也许境界再高点,便能有解决的办法了。”类似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我信了,可依然无法解决身上的困境,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只是想快一点,更快一点,让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瞠目结舌。
自己做到了,却也付出了代价。
对自己漠不关心的父亲,柔弱似普通人的母亲,以及境界还没自己境界高带着敬畏的先生们,他们的影像一个个从他的脑中飞过,最终定在孙恒院长,和冯爷爷上。
后来,他们这么对自己说:“行路,经历红尘,获许能让心境的枷锁松动。”
于是,自己开始了旅行,穿过山川的阻隔,走入平原与水乡。
为了让自己有个目标,祖爷给了几个人的地址让自己拜访,若是路过,可以寻他们要口吃食,体验一下当地的风情,或者帮陷入困境的老兄弟们解决些许困难。
如今自己二十一岁,已然在外旅行八个月了,老先生们拜见了两个,一个慈眉善目帮着介绍给自己妻室,热情到吓得自己写下书信连夜跑路。
另一个倒是扳着脸一脸严肃,便在那混吃混喝了半个月,临走还在刚认的小叔那那拿了些许盘缠。
然后,离他最近的一个便是几年前祖父收的徒儿,原本是要将这位小友调教成器的,可自己那边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他只能急匆匆赶去,还用什么练武需要一张一驰来安慰自己。
如今却连接他的时间忙得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