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己这个嫡孙,还是要比徒弟要紧些,只是自己一来,便看到这种事,实在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去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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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师傅是因为你的修为出了差错才急匆匆过去的吗?”
两人借着月光穿过城墙,将身后的喧闹都遮掩在身后。
“他是这么说的。”
冯笑隆,这个倔强的老头,自己的师傅,这样说倒也勉强算是可能。
难道享誉江湖几十年的他,教导了一人六年,那人因为不想参与江湖的纷乱所以打算放弃练习下去,安心听父亲的嘱咐所以舍弃了师傅铺好的道路做回一个农人这样荒唐的事吗?
那样,好面子的那个老男人该如何去面对以前的老伙计们?童息简直不敢想象,毕竟眼前这人说他修为停滞可是数年前便开始了的,早不来晚不来却在那场大火后才离开。
那些,都只是拖词而已。
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说不再用剑的少年仿佛还在耳边,可是因为这样荒唐的事他却又一次拿起了它。
果然,自己和真正农人的思考方式早已不同了,两手持兵自然杀心渐起。
“那,中途传音给我让我缓和我们与周家矛盾,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早就涌起在心口的话语,却被用近乎蛮横的作为阻止了。
本不想按照耳边的方式去做,可是想到几次中肯的建议,童息还是忍着脾性与那人完成了交流。
“能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吗?”
“你在说什么?”
“那里会有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虽说从京城来的是听说什么好男风这样的风言,但是在这里的两人其实关系十分亲近了,数年前甚至见过数面,所以他未曾往邪念的方向去想。
四周是踩实的路和远方大片的深木,四周幽静得如同在九阴中一样,童息却并没有计较太多,就在这路边解开了上衣。
“背后。”冯余情低声提醒,让仅仅是将上衣松动的同时,看到褪下一半时,就在童息后背心脏那个位置,有着阴红的一道十字的伤口,随着心跳上下颤动。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冯余情虽说早有预料,但是语气难免有着一丝的失落和嫉妒,声音比平日抬高了半分:“这样,事情便完整了。”
“穿上吧,息。”
“究竟发生了什么,别和我这样的莽夫打哑谜。”
“他们发觉了你是师傅的真传弟子,想要在你发达前便控制好你,到时候要杀要剐只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随着几根绑带束紧的声音,童息再次拿起靠在路边枯树的止息剑剑鞘,再次背在了身上,仿佛没怎么在认真听。
“在京城扶阳城,冯家和周家都是新皇前的新贵,相比起这人大兄侍从的关系,父亲作为朋友或许更加受眷顾一些,毕竟父亲善于用谋的本事已经经历那么多年的证实了,他们想要打击冯家,便必须找到一个要害却不被关注的地方和人,在明面的官场两家其实都奈何不了对方,所以那个名为周术的小子便以自己为饵为你罗织真真正正的罪状,到时候你深陷牢狱,该如何作为?”
“用这人做饵?如果愤怒冲昏息的头脑,我们两人修为都是静神遇到瓶颈的修为,用这人的性命换我的命,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要是随便收的徒弟都用同父的弟弟的性命去换,当然是亏到谁都不会去做的程度,但是若是那人是一位过了肉体的巅峰,却走向精神的巅峰的强大武夫的关门弟子,那便另当别论。
“关于你身后那个十字血痕,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从十五还是十几便有了。”童息挠了挠头:“老家伙说,这东西不能乱给别人看,会遭来灾祸,这让我夏日都不好去水里玩耍了。”
没有告诉他吗?
也罢,能拖一天,爷爷便能多活一天。
冯余情想到这里,只是嘱咐似的回应着:“我祖父说得不错,这不是能正常示人的东西,息你一定要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