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不想做我的兄弟?”
这事也不怪楚鳞这么激动,她长这么大,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从来也没有人拒绝过她抛出的好意。
瞧着楚鳞的一脸错愕,谢君修知道她是错会了自己意思,但他的真实想法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怕做得不好。”
“原来是这样。”楚鳞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她的魅力不再了,如此便好。
“没有什么做得好不好的,你我是过命的交情,在心中早把你当生死之交了,当然也希望你把我当自己人。但是如果做不到的话,也没有关系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也很卑微,就是:我对你好就行了,至于你对不对我好都无所谓的。
背着光影,谢君修的嘴角抽了抽,维持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不远处男子的惊呼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你们怎么这样啊,不过是少你们两个钱也不至于就把我扔了出来啊!”
听声音能明显听出他男子的身份,可从他说话的语气里流露出的藏不住的软糯,以及动作上的娇柔,同寻常男子着实是不相同。
他面前的几个壮汉可没有听他叙说的意思,上前就给了他一脚。男子吃痛,后面的话语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化作了一声闷哼。
楚鳞是何人也?侠肝义胆,仗义忠信之人,哪里见得如此。
听到他们是因为钱财打人,想也没想便从身上摸了一枚银子扔给他们,说了声。
“钱我替他给了,你们也可以走了,不必再为难他了。”
谢君修拦也没有拦住,只好摇摇头,无奈地也跟着她上前了。
那几个大汉看着手中的银子面面相觑,一脸复杂地看着楚鳞,“姑娘这……算了,既然你替他给了银子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奉劝姑娘一句,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小心一点才是。”
说完几人便转身回楼里了,当然,多出了的银子是不可能还给她的,就当作是忠告的价钱了。
“你没事吧?”
楚鳞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人,涂脂抹粉的,妆面比自己化的还要精细。尤其是那束起的腰肢,简直盈盈一握,引人生怜。
楚鳞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长得也着实漂亮。
“储秋,你这随便捡人的毛病是得改一改了。”
谢君修也不多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楚鳞知道他指的是谁,上一个自己捡回来的人对她造成的伤,也不过是刚刚愈合完。
躺在地上的男子施施然自己爬了起来,虽说有些狼狈,但总体上还是很优雅的。
“那就谢谢姑娘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男子朝着楚鳞送了个秋波,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表示了,就直接留下个婀娜多姿的背影离开了。
楚鳞发现,在他扭动下,那腰肢分外纤细更是动人。
“腰确实挺细的。”
谢君修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啊?”
楚鳞一时没明白他话的意思,自然也没留意到话语中带上的几分奇怪的意味。
原是谢君修瞧着楚鳞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人,顺着目光看去,正是那弱柳扶风的细腰。
楚鳞想起了之前他们在身份说开之前,还一起闲话乱说的时候。
“我喜欢皮肤白的,要是那种像羊脂玉的就更好了。”
“欸,我就不一样了,我觉得还是黑一点的好。以前去西域那边见到的玄奴,啧啧,个个都是极好的。等日后也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听说那玄奴啊,可会疼人了……”
这话还没说完,便引起了众人的哄笑。
置于怎么个疼法,在座的当然是心知肚明。都是些血气方刚的男子,偏偏家中条件也都一个赛一个的好,被关在了这伏灵院中,每日如和尚撞钟,无趣得紧,说些荤话浑话又有什么打紧的。
“话说储秋,你经验多见识广,也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呗?”
楚鳞本就坐在人群中间,又正好将话题引给了她,自然便有好些眼睛看着她,等她的高见。
楚鳞心想,自己只是从小逛花楼罢了,还没有真的像浪荡公子一样玩弄姑娘,这好大一顶帽子自己可承担不起。
心中吐槽归吐槽,场面上的话还是要接的。
只见她捏着自己手中的杯盏,够做高深地点点头深思一番,在众人的逼迫下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腰细的。”
“哈哈,不愧是储秋,楚王好细腰,没想到储秋也好细腰啊……”
……
回忆结束,楚鳞反应过来谢君修指的是什么了。
可是当时谈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不是离得远远的,在看他的书吗,怎么也听见了?不是一直都对他们这些无聊的话题不感兴趣的吗。
“不是。”楚鳞当下否认,又觉得谢君修说得没错,“也不是,确实挺细的。”
“你喜欢这样的吗?”
楚鳞没想到谢君修会问这样的话题,根本不像他能够说出来的话,当下就偏过头看他。只见他神色如常,仿佛问的不是个随意的八卦,而是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高深问题。
最近谢君修令她吃惊的事情委实太多了,和以前认识的留下的印象完全是两个人。
这说明我们的关系便好了一步,他愿意展示一般不像旁人展示的一面了。楚鳞这样想到,还颇有些高兴。
楚鳞仔细思索了一下他这个问题,才发现这个问题自己根本答不上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腰我确实是很喜欢的,也不知道算不算你口中的喜欢。”
面前之人看着他的眼睛清澈而水盈,在粼光城的各种光影下更是增添了几分璀璨,如一泓陈酿的醇酒,让人不由得沉醉其间。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是喜欢,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这个问题我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楚鳞不等他问,便自己说了下去,谢君修也看着她等她慢慢说完。
“你也知道,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家中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姊妹了。”
“父亲对我管教也不算严,家里规矩少,再加上自小就和封煦阳他们一起玩耍长大,久而久之我也把自己当成个男儿了。”
“莫说是做个正儿八经温柔娇气的大家闺秀,就是让我在房中安静地待上一日我都做不到,更莫说是提喜欢男子和他们结亲了。”
“这也是我最初听见你要来交换庚帖,将我俩亲事定下来的时候,想也没想就连夜跑了的原因。”
“当时对这件事对我来所,就像是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兄弟要来娶我。你能懂这种感受吗?”
楚鳞一脸严肃地盯着谢君修,也没想着让他真的回答。
“你应该是不懂的,你又不是从小混在姑娘堆里面。总之就像是一个你听见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同你有婚约要娶你一样那般震惊。”
“结果你也知道的,我当时脑子一热,哪里还考虑得到其他的,只想着赶快跑就对了。”
“再后来在醉花楼打你也的确是我的不对,在外漂泊了数月,整日想的便是要是被父亲抓回去了怎么办。所以听到你去花楼,而我也因为你不得不出逃在外,心中难免有些不适,就又冲动了。”
“对了,说起这个。”楚鳞一双好看的凤眼闪烁着狡黠的光,直溜溜地盯着谢君修,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君修平日里可不像是会去那种地方的人,那日我见到的姑娘莫非也是君修的心上人?”
谢君修瞧着她这样生动的模样,实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绝不会对伯父伯母说的,兄弟一定将这个秘密给你守住咯。”
“不是,那人你也认识,是蕤冰。”
“蕤冰?”楚鳞惊呼,当时进那屋子的时候,姑娘蒙着面纱,没有看清容貌。
“封子真是可怜,回去我就让他打消念头。”楚鳞叹息,没想到自己做的蠢事又多了一件,帮兄弟追人也是没希望咯。
“不是,你误会了,蕤冰算是我的下属,是我安排在醉花楼的探子。”谢君修害怕楚鳞又误会些什么,她的脑子在一些方面想的太多,忙是一口气解释完。
“啊?这么说起来蕤冰不是楼里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