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谅,你如今手握重兵,我有何权利怪罪你这个摄政王。”昭阳淡淡地说。
昭河连忙否认道:“皇姐,我从未想过摄政.....”
“你想不想还重要吗,你听过外面是怎么说的吗?”昭阳打断他,抬起眼皮,冷冷道,“莫道寒是名正言顺的太女太师,摄政监国,而你是已封王的将军,是武将,可你回皇城后都在做些什么,我本想着你还年少,突发巨变一时难以接受,可你愈发没有顾及,你知道平桓这次生病朝中都是怎么参你的吗?”
顿了下,语气狠狠地说:“旱涟王拥兵自重,目无法纪,储君危已。”
昭河抬起头,自证清白道:“皇姐,我绝无此心,平桓是陛下留下的唯一骨血,我断不会加害于她。”
“我一个人信你有用吗,陛下不在,一旦有人利用这一谣言,这江山还如何稳固,这朝堂还有谁会站在你这一边,你又如何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昭阳看着他,恨铁不成钢道。
昭河突地单膝跪地,认真道:“五弟知错。”
“文治太平,武治乱世,五弟啊!皇叔远在榕华洲,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这皇城能依靠的只有你了。”昭阳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循循善诱道。
“五弟谨记。”
昭阳觉得话到这就可以了,便摆摆手,说:“行了,回吧,我也乏了。”
昭河起身,转身欲走,手里的圣旨又一下唤醒了他,回过神,想起来此的用意,又立马向昭阳问道:“这圣旨?”
话音刚落,琼玲恰好端着茶走了进来,将茶盘放在桌子上,随后对昭河说:“旱涟王,走吧,我送你。”
昭河看看昭阳略显苍白的脸,又看向琼玲,心中了然,便同琼玲一起踏出门,前脚刚出去,身后就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昭河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回头,琼玲一把拉住了他,小声说:“别回头,她不想你知道。”
等走远,昭河才问道:“皇姐的病不是已有好转,为何.....”
“治标不治本,看起来没什么,可实际上根基早已受损,昭阳的身体.....”琼玲说着停了下来,对昭河拱手道,“王爷,看在曾经情谊的份上,请把心思多放些在朝堂上,近几日昭阳为了处理参奏王爷的折子日夜操劳,在这样下去她真的熬不住,王爷.....”泪水模糊了琼玲了眼,也让昭河心上压了巨石般沉重,他躬下身,良久,说:“你放心,今日的话我会时刻记在心上。”
说罢,便快步离去上马赶往军营。
琼玲将昭河的话转述给昭阳,她点点头说:“行啊,他能明白,我也不白演这场戏。”
“可你的身体.....”
昭阳伸手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安慰道:“别担心,我答应了你,等这里稳定就陪你回冰国,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还没兑现诺言,我怎敢有事。”
琼玲打掉她的手,故意不看她,气愤道:“你惯会诓我,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一直被你哄得团团转,当初你让人送我离开皇城,你说要与我浪迹天涯,让我等你七日,可我却被你骗着喝下迷药,醒来时已经得到登基的消息,在冰国时你和我说就回来看一眼,很快就走,可如今你还能走得了吗!”
“对不起!”昭阳从身后抱住她,声音低低地说,“当初送你离开是我怕有心人会利用我的弱点伤害你,如今确实是我的问题,我承认我不能确定何时能走,但这是我的责任,我出生便是承载了储君的重担,我要卸下,也要亲眼看到天下昌平,有人重新扛起重担,我才能真正卸下,琼玲我确实贪心,不想做罪人,也不想失去你。”
琼玲心里明白,可她今日实在心情糟糕,一方面是昭阳的身体,另一方则是.....
“公主,皇上口谕:皇姐久不归,弟甚念。公主别忘了太后遗命。”
因为心中有事,琼玲注定今夜难以安眠,而和她同样难以安眠的还有昭和。
昭和失眠是因为前一日便没休息好,白日断断续续补了些觉,夜里自然睡不下。
在床上躺了会,觉得与其在床上数羊,不如到屋外,在微风里喝两杯。
“揽月独饮,真是好潇洒!”
“我一个瞎子,借酒消愁还差不多,何来‘潇洒’二字。”昭和倒了一杯酒,举起,对来人说,“来都来了,更深露重不如先喝一杯祛祛寒。”
来人没有接酒,探究地看着昭和,说:“你知道我会来?”
昭和将酒放在一边,一脸平静道:“我这人向来不会做无畏的抵抗,说好听点我就是人常说的审时度势,说不好听点我就是个怂包,你人都站在我面前了,我难不成还要大喊大叫!”
“你既然这么看得开,我就不同你废话了。”
来人说话同时抬手,跟在身后的三个人立马上前从身后制住昭和。
“哎!你都知道我不会反抗了,打个商量,就别绑我了呗!”昭和挣扎了两下说。
来人没有再说话,眼神示意手下继续,一块布捂住昭和的嘴,不一会,她便失去了意识。
同一夜,一封密函被呈于兰亚大账中。
兰亚打开密函看完,她的近侍少布在她看密函同时,说:“将军,二王子奉王上之名要来军营校演,不出五日便到。”
“该来的还是会来,”兰亚将密函靠近烛火,火舌舔舐着,上面的字也尽化成灰,“给黎凰城捎个信,就说:友有难,望兄践诺。”
“是。”说罢,少布便退出了大账。
昭和醒来时动了动,感觉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头上还蒙着罩子。
心中暗骂:“第一次见给一个瞎子蒙眼,没有一点江湖气概。”
过了没多久,她听到有人渐渐走近,来人是位青年男子正是绑来昭和的领头人,依旧是一身夜行衣,遮面的黑布倒是已经摘去:“陶姑娘醒了?”明知故问道。
昭和没有回答,青年男子向昭和走近几步,拿掉她头上的布罩子,说:“不用装了,迷药早就过了,我们彼此时间都紧迫,你是聪明人,没必要互相耗下去。”
昭和点点下巴,示意给她松绑,青年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僵持了一会,然后给她解开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