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束缚,昭和立马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同时说:“我还想问你呢?你绑我来作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倒先来问我!”
青年男子脸色阴沉:“你不知道!”
昭和说:“不知道。”
青年男子盯着她:“还以为你多看得开,原来也是个爱财之人。”
昭和笑了笑,反问道:“爱财怎么了,古人云: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只要取之有道,何惧他人之言。”
“道?”青年男子冷笑,“你的道就是一边图谋他人财物,一边嘴上挂着道义,这算是先利后义吗!”
昭和说:“我如果是先利后义,那你又算什么,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行径,指使你的人岂不是连小人都不如了!”
“你!”青年男子一时无言,遂气急败坏道,“我说不过你,但你要想清楚了,你现在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趁我现在还愿意给你机会,最好赶快说出林家宝藏在哪里,我的耐心只有一个时辰,否则休怪我动刑。”说罢拂袖而去,啪的一声把关上,对守在门口的人说,“把人给我看住了,出了事,我扒了你们的皮。”
“是!”
至此,昭和心里有两个疑问,其一范府与林家到底有多少瓜葛,其二到底还有谁在他们背后,让他们有决心继续坚持,其三林家宝藏到底是什么,会让各界人人趋之若鹜。
第二个疑问也是范长钰的疑问,她一把推开房门,便劈头盖脸道:“人是不是你故意放进来的?”
林烺不置可否地说:“我还以他们都是些莽夫,没想到找来地还挺快。”
“你到底要作什么?”
“只是帮他们找到真正要对付的人,别把目光一直盯着范家。”林烺说着把提前写好的讣告递给范长钰,“明日广而告之,为大夫人吊丧。”
“吊丧?”范长钰迟疑了一瞬,突然觉得面前的人面目可怖,喃喃道,“林烺,你疯了。”
林烺猜到她在想什么:“我没疯,我要赢这盘棋。”
“所以,你要拿我大嫂的命来献祭你的局。”
范家看似如今在她手里,实际上在林烺手里,当年范正元去世前林烺便帮着他处理范家事宜,后范正元去世突然,又有范家各分支与商界的虎视眈眈,范长钰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这位异姓兄长,自然而然地范家实权便到了林烺手里。
如今这人翻脸,范长钰突然想起范樛去世前的话,她终究难当大任,也终究将范家送到了绝路。
“林烺,我一直视你为亲兄长,我长兄身去时再三叮嘱,你日后便是我的长兄,我范家从保下你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回头,因为我母亲我范家始终记得你林家的恩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如今做的,以后做的,我不会置喙,范家中人也不会干预,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何辜,我大嫂,我范家,何辜?”
林烺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林家何辜?”
“对!对!对!”身旁的桌椅被范长钰踹到,她看着满地狼藉突然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又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只觉得谬妄,愤怒地对林烺说,“你要一意孤行下去,我不管,但大嫂的命我绝不放弃,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罢,拂袖离去。
林烺执念至此,他就不会听进去劝,范长钰被锁了起来,后面的事他要亲自出面,亲自做个了结。
林家何辜?
就如苏家何辜?
这个问题困扰着苏家后人,而知道真相的除了已故的椋帝,便只有苏安候的夫人顾拓。
大理寺里,顾柒瑄站在远处,看见他的母亲从未有过的憔悴,顾拓已不再是刚入大理寺时的样子,头发凌乱,也许是匆忙打理了一下,倒不至于披头散发,手镣脚镣时间甚久,已染上了血斑,她怔怔地看着顾柒瑄,被人摁跪在地上,眼神依旧看向顾柒瑄。
坐在主审位置的孙苣看了看顾柒瑄的神色,然后抬手示意道:“行了,都下去吧。”
狱卒都下去后,孙苣才有道:“顾拓,日前陛下已下旨将你的案子转入大理寺,现在已是你最后的机会,人我也给你带来的,希望你休要再冥顽不灵。”
“陛下,”顾拓站起身冷冷看着她,“是哪位陛下,是莫道寒,昭阳王,还是旱涟王?”
孙苣呵斥道:“休要胡言!”
“大人,”顾柒瑄对顾拓行礼道,“不如让我来说。”
孙苣本就有此意,当即便同意了。
顾柒瑄走到顾拓面前,双膝跪地,像他那日离府一样,俯身磕了下去,而这次不是一下,而是整整三下,然后抬起头,说:“母亲,招吧,顾家只要配合,陛下会开恩,宽恕顾家死罪。”
“宽恕?”顾拓俯下身一把抓住顾柒瑄的肩膀,语气森森地说,“她昭家若会宽恕二字,你父亲苏家满门也不会一夕覆灭。”
孙苣一拍桌子打断她的话,沉下脸警告:“顾拓,苏家之案是你亲自审理,大大小小十条罪名,桩桩证据确凿。”
顾拓冷笑一声,站起身,步履不稳地挪上前,在孙苣面前站稳,然后坚定地说:“我要平反。”
“你他妈地胡言乱语什么!”孙苣蹭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顾拓鼻子破口大骂,“来人啊,快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孙大人,让她说下去。”姬柯说完走到顾柒瑄面前,说,“顾监司,请!”
同时跟着姬柯一起来的还有上官怡,不知上官怡走到孙苣身旁耳边了什么,她倒是不在阻拦,又重新坐了回去。
顾拓已经被拉开,并且被镣铐锁在椅子上。
姬柯开口,却不是对顾拓,而是对顾柒瑄:“顾监司,陛下让你来协同审理,你说这平反案是审,还是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