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幕池只叹一口气道:“你一个人先专心看着,我去弄些晚饭来。”
原来二人在拾珠楼这一番查找翻看,已经耗去了个把时辰,如今的楼外,早已是落日余晖之景了。可是萧让分明觉得花幕池心里还有气未消,便总要觉得心下难安起来。但萧让又知道自己不可再逆了花幕池意思,否则谁能保证她还会不会再因此而气恨自己?
如此,萧让便只得愧疚着目送花幕池下了楼去,罢了他才添灯秉烛夜读起来。
萧让这一番用心阅读却发现了更多关于赵氏隐主的事情,尤其是那位排在他上面的恒遂隐主,更是有许多秘闻被翻调出来。
只是相比于其他隐主或多或少被记载于册的英雄事迹,这位恒遂隐主的际遇却是要悲惨许多。
原来本朝的孝宗皇帝赵昚也是与隐主同族而出之人,但他早早被赵构物色为太子人选,便自幼就被远在西蜀的恭王所收养教导。
赵昚深知赵氏隐主的所作所为及企图,而当他在会稽山目睹了思燕隐主夺位阴谋后,更要坚定认为这隐主的存在是威胁赵宋王朝稳定的一大隐患。所以在他登基即位后,便暗下命人开启了对隐主一脉的清剿行动。
因为思燕隐主夺位失败,使得燕王后裔一族元气大伤,而晚来出任隐主的恒遂便要遇上前所未有的凄苦日子了。
恒遂不仅要受到官府追缉,武林之中亦有许多侠客对他要行刺杀。及此凶险情形之下,恒遂只得终日奔波于逃命之途。
然“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势单力薄的恒遂再也躲不过各路追杀,终于举家于大同境内被不知名的刺客屠戮殆尽。
萧让觉得这恒遂隐主乃是被迫继位,不仅从未实施过夺位念想,更不曾做过害人事情,终其一生都是在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恐惧当中度过。如此无辜之人也要被举家诛杀,实在惨无人道。
萧让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有些东西是烙在心里的,比如嫉恶如仇的公理,便又要叫他心生无穷愤慨出来。
“世称赵昚乃可比肩尧舜的贤明君主,可背后竟也要干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来。宋室之中,焉有贤良正直之辈?”萧让又悲又愤的骂道。
不待他讲完,楼下已传来花幕池“蹬蹬”上楼的声音了。萧让却怕她见得自己分心又要生气,便故意抱起一本书默看起来。
但此刻的花幕池却是端着一盘子好菜上来的,而从她的神情去看,仿佛她这一下楼去做了顿美味佳肴后,其人心情也大有好转了。
“萧让,天都黑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吧?”花幕池温婉说道。
听得伊人不再有半分愠气,萧让便也当要眉宇大开起来。